第二十六章:焉得君子(1/2)
苏一川盯着黑袍僧人认认真真一板一眼地说道:“阁下应是出身天乾北地的白马寺吧?”
“与南怀山的玄禅寺一样,白马寺也是天乾佛道的集大成处,南顿北渐二寺,就是天乾佛家的执牛耳者了。”
苏一川歪着脑袋思索着:“让我想想,阁下是十几年前就早早叛逃出白马寺的钟高英呢,还是近些年才被白马寺扫地出门的吴问业?”
听到这里,被戳中痛处的黑袍僧人再也忍不住了,破口怒道:“住口!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些什么。”
“我懂了,你是天乾那边的人,说!是不是白马寺那群迂腐不开窍的朽木头派你来的!”
苏一川哈哈一笑,说道:“看来阁下是吴问业啊……放心,晚辈不是白马寺派来的,只是早年在白马寺叨扰过一段日子罢了。”
“放屁!待过一段日子就能让那群迂腐之人传你佛吹法螺?”
苏一川捏了捏鼻尖,不好意思地笑道:“偷学的,见白马寺高僧演示过几次,偷师于此。”
吴问业根本不信这看似骗鬼的话,他当初学这佛擂大鼓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吃尽苦头。
“不信?”苏一川似笑非笑,一掌毫无征兆地拍向黑袍僧人。
正惊愣的吴问业根本不及躲闪。
苏一川周身不知何时旋绕几枚飞叶,挟带着几分奇异玄光的一掌印在吴问业胸膛处。
一掌收回,萧温二人还在疑惑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吴问业却如遭雷击。
“小、小迦叶掌?”
苏一川上下拍拍手:“不错,却只是个半成品,晚辈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也只弄出了这么点雏形,伤只鸡都费劲。”
吴问业叹了口气,是不是自学不知道,但这一手正宗的佛吹法螺和小迦叶掌,足以说明眼前这少年与白马寺关系匪浅。
自己口口声声说白马寺那群人是不开窍不讲人情的朽木头,可说到底终究是承了师恩,若不是……
“也罢。”吴问业颓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走吧,就当我还白马寺,还师父一个人情,从今往后贫僧吴问业与白马寺再无瓜葛。”
苏一川一挑眉头,诧异道:“前辈愿意放我们走?”
他们手上拿着的,可是半本浩然夫子的《剑意帖》。
吴问业没好气道:“滚滚滚,本来也不是替自己抢的,狂禅那群杀千刀的,怎么偏偏让贫僧来干这活,随便换一个人不都成事了?”
“不过,若真换了别人,你们三人恐怕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
苏一川拱手抱拳:“多谢吴前辈。”
吴问业没有立马理会,而是捂着左肋下的伤口缓缓离去。
“谢就不必了,只是贫僧为了还白马寺的一份恩情罢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别忘了,黄敬锋与谷乐二人,还是死在贫僧手上的。”
苏一川三人望着吴问业的离去的方向,直到彻底看不见人影了,才骑马飞速离开。
直奔玄都观。
…………
“好险,此行若遇见的不是白马寺的吴问业,而是狂禅中的其他人,我们三人还真不一定能把剑意帖带回来。”
玄都观外数里之地,三人骑马速行。
苏一川打量着手中古旧薄本,庆幸道。
“师弟怎会佛门功夫?”
朱贺忍了一路,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正好这个问题萧温也想知道。
苏一川收回薄本,沉默许久,或是觉着长久瞒着不说也不是个办法,苏一川瞥了两位师兄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说道:
“二位师兄记得师弟我曾说过,来西景之前我一直待在天乾吧?。”
两人都点点头,哪怕苏一川不说,以他对天乾江湖的情况如数家珍,只能是之前身处天乾才可解释。
苏一川半真半假地说道:“我曾随家里长辈在天乾江湖游历了七年,走遍了天乾十三州,故而对天乾江湖的一些事情不说了然于胸,多少有些了解。”
“难怪小师弟如此见多识广,阅历非凡。”
苏一川接着说道:“至于那佛门的佛吹法螺,是家中长辈带着我拜访天乾白马寺时所学的,那吴问业一身所学皆是传承自白马寺。”
“有一点我可没骗他。”苏一川嘴角微翘,眼角带着几分笑意,“那佛吹法螺,真的是我偷学的,不过光看寺内高僧演示几遍我的确学不会,只是那记载此法的拓本,我曾翻阅过几眼。”
也就几眼而已。
苏一川之悟性,天乾南地玄禅寺与北地白马寺的两位方丈皆是赞不绝口,惊为天人。
玄禅寺方丈更是称其待到武道有成,可融各家各术,独领江湖风骚,有望展露出“综罗百代,广博精微”的蔚然气象。
只是这些都是说与白元亮所听,苏一川并不知晓。
“那还用说?”萧温爽朗一笑,“别人不知道,我们几个师兄师姐能不知晓么?小师弟你也别谦虚,你的悟性之高,就连师伯都说世所罕见。”
朱贺点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十分认同。
“谬赞谬赞。”苏一川赧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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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下马进了玄都观,离后山尚远,却远远听见了不小的动静。
“祈居士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贫道这玄都观可禁不住您折腾啊,何况后山就这么大点地方。”
是宋重真的声音。
苏一川三人疑惑,还有人在玄都观里闹事?
“哼!我管你那么多,再不把《剑意帖》给我,我就不是拆你后山了,而是上你大殿拆你道观,毁你供奉大像!”
一道清冷声音响彻后山,只是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又是剑意帖?!
苏一川三人对视一眼,急忙快速朝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