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酒精棉16
在会所工作不可能头一回遇上这种事,谈小凡听完转身就要走,可王总竟然扑上来动手动脚要用强。
在外面,谈小凡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乎脾气,紧接着,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向王总面门上砸过去一拳。
再后来就是王总惨叫,他下属和许星燃一同冲进了包厢里。
许星燃因为护在谈小凡身前,被王总下属划伤上了手背。
从会所出来,许星燃执意要送谈小凡回家,谈小凡也不放心他自己处理伤口。
许星燃坐在小公寓客厅的沙发上,谈小凡翻出药箱,单手拖着他伤受伤的那只手做消毒。
伤口不深,但有些长,是水果刀划的,谈小凡怕感染,用了两包酒精棉反反复复擦。
“疼的话你告诉我。”谈小凡抬头看了看许星燃。
“不疼,”许星燃是第一次和谈小凡挨这么近,他脸全红了,身体绷得很紧,“以后每天我都接你下班。”
谈小凡拿着酒精棉的手一顿,低下头说:“不用。”
“我们是朋友。”许星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谈小凡掏出一卷白色纱布往许星燃手上缠:“我总连累你。”
“干嘛这么说?”许星燃活动了一下被包扎得还怪好的伤手,望着谈小凡眼睛,“那天是不是裴清昼又来你这纠缠?”
许星燃指的是那天早上。
谈小凡收好药箱,点了下头。
“下次他再来骚扰你,你就说你已经和我在一起了,要不你就直接把我喊过来。”许星燃口吻诚恳。
谈小凡起身到厨房蒸上了饭,回客厅时还端了杯温水给许星燃:“吃完饭再走,早上我才买的菜。”
许星燃喝了口水,蹙眉看向谈小凡。
谈小凡被他的眼神逗笑了,他说:“你知道的,我心里还没有适应。所以就是现在和你在一起,也对你不公平。”
许星燃听他这么说倒是也笑了:“咱俩好歹认识这么多年,我是趁虚而入的人吗?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拿我当挡箭牌,我完全自愿。”
“番茄炒蛋,肉末豆角这俩菜行不行?”说话这会儿功夫,谈小凡又转回到厨房。
许星燃答:“行,我什么都吃。”
没过几分钟,厨房里开始传出谈小凡洗菜洗切的声音。
许星燃在客厅看电视,隔了会儿,他听到谈小凡在厨房边切菜,边轻轻跟他说了声:“谢谢你。”
谈小凡这档子事闹得不小,会所里传遍了。
第二天,经理找谈小凡。
谈小凡以为自己怎么也要换份工作了,可经理却只是问他吓没吓着,受没受伤。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谈小凡当时这么想。
但两天后,就又出了档子事。
嘉尚是家濒临破产的房地产中介公司,他们董事长想拉到裴氏的资金支持。
小门小户出来的,手段不高明,但足够五花八门,嘉尚的董事长不知道从那听来了谈小凡和裴清昼的事。
听说即谣传,他知道的不全,但人胆子大,他来会所骗了经理,说自己府上有宴会,想雇谈小凡过去帮忙。
经过上次王总的事,谈小凡不可能不多留个心眼,但这中间隔了个会所经理,自己人让他去,他就没多想。
几天后的晚上,这位董事长派人来接谈小凡。
路上,车开到一半,谈小凡隐隐觉得事情不对,他把手机停在了紧急呼叫页面。
呼叫对象是警方。
半个小时后,他发现,车停在了裴家门口。
谈小凡这边还没进门,房里头张姐那边却在送客,嘉尚那位董事长找到家里,说什么也要见裴清昼。
裴清昼自然不露脸,这位董事长被念撵出门的最后一刻还在说,要送裴清昼一份礼,张姐只当他精神病发作。
谈小凡不肯进门,反抗。
司机早有防备,递给他的水有问题。
嘉尚敢这么做,一来想的是谈小凡不敢真去闹,二来是觉着天塌下来有裴清昼去顶。
生意场上,有的是千般手段,这些年往裴清昼床上送人的不计其数,但裴清昼没收过。
他私生活和正事向来分得很开,搅一起是麻烦。
谈小凡再醒来时,人躺在裴家主卧的床上,这地方他不陌生。
“醒了?”裴清昼正坐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书,连眼皮也没抬。
谈小凡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倒是穿戴整齐,他面皮薄,没理裴清昼,扶着床柱要下地。
药八成有安眠成分,谈小凡脚软,差点儿坐地上。
“谈小凡,你是不是没长脑子?”裴清昼撂下手里的书,冷声质问。
床尾放着谈小凡的外套,他抓上衣服,垂着脑袋就一瘸一拐朝门口走。
卧房门没关,正巧张姐从门外端着碗热汤进来,谈小凡往汤碗上撞,裴清昼快步冲过来,把他护在怀里。
裴清昼穿的那件浅灰色羊绒衫被热汤浇透了。
谈小凡听到裴清昼倒抽了一口气,张姐大惊,让裴清昼赶紧脱衣服。
汤是鸡汤,撇了油也滚烫。
张姐自责的下了楼找药膏,裴清昼换衣服,谈小凡背对着他说:“对不起。”
“你在外面做事也毛手毛脚的吗?”裴清昼换好衣服,一转身,看见谈小凡脑袋恨不得扎地上。
他本来还想再教训两句,最终没落忍。
“您烫着没?”谈小凡还背对着。
裴清昼回:“没烫着,就衣服湿了。”
谈小凡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说:“我走了。”
裴清昼追上来,拦下人,命令道:“吃完晚饭再走。”
“不用了,我回家。”谈小凡后退了一步,本能躲人。
裴清昼看他小猫似的戒备,不敢再上前,他别过头解释道:“不是我要留你,是张姐看你回来,烧了一桌菜。”
谈小凡除了弟弟,没一个长辈亲人,他心软嘛,张姐可疼他了。
“还是不用了,不合适。”谈小凡根本不看一眼裴清昼,他讷讷着说:“我下楼去自己跟她讲。”
谈小凡可不敢低头不看路了,他逃跑似的奔门口去,裴清昼从后面再次扯住他手腕。
“我…和小辞分开了。”裴清昼终于说出口,语气有些别扭,他极少向人解释什么。
谈小凡手一僵,猛然回过头:“您又发什么疯!陈少爷好不容易回来了,好不容易啊,您怎么不知道珍惜。”
多美好的缘分呀,多少人梦寐已久都得不到,谈小凡在心里想。
裴清昼没说话,那天,他欺负谈小凡,谈小凡都没哭,但这会儿谈小凡一下就哽咽了,他控诉:“你怎么就从来不知道珍惜。”
裴清昼有点儿无措,其实除了分开之后,之前的五年里,他几乎很少见谈小凡掉眼泪。
生理眼泪不算。
“我们不合适。”这是裴清昼的解释。
谈小凡挣开他的手,咬着牙,语气凶狠:“没有人和你合适,你就应该一个人。”
裴清昼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松开谈小凡。
“别让我恨你,”谈小凡用另一只手一点一点掰开裴清昼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我和许星燃已经在一起了,您自重。”
张姐再上楼的时候,正遇上谈小凡顺着楼梯往下跑,她拦了,可没拦住。
裴清昼还在主卧,一直站在原地,他脸色很难看,了无生气,张姐看一眼就快哭了,她重复着问:“这又怎么了?这是又怎么了?”
裴清昼讽刺般笑出了声,他坐回到一开始看书的位置,和张姐说:“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天过后,谈小凡去上班,经理又叫谈小凡过去。
谈小凡一进办公室,发现经理换人了。
新来的经理说,我不能留你,因为王总的事。
谈小凡说我理解。
经理又说:“这么处理是上头的意思,我左右不了,但我有位亲戚,在中学负责招聘,他们学校的校本课程急缺位钢琴老师。”
消息一半好一半坏。
谈小凡不是闲得住的人,他很快去了那所中学面试,也顺利入了职。
最近家庭医生对于裴清昼有诸多不满,不到半个月,他上门好些次,工作量超过以往三年。
裴清昼的胸口被烫伤了一大片,不算太严重,但也不是轻伤。
医生给他检查的时候,助理叫门,裴清昼让助理进来。
助理说:“裴总,小凡已经到学校入职了,上下关系都以张主任的名义打点的,不让小凡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