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争取日更哈，一般中午12点或者下午6点
“不是，你小小年纪，上哪儿听来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周淳艾将目光从地板上的一大片啤酒渍上收回来，说：“我就问问，你紧张什么呢？”
“我我我紧张什么？”陆晏清被问得舌头打结，倒不是心虚，而是他从来没想过要跟妹妹讨论这种两性话题。以他对周淳艾的了解，她也不是会主动想到这些问题的人，十有八·九是有人在她面前嚼了舌根。
不过她既然问了，若不正视，反而容易引起误会。
“这艘游艇是拿下花岩岛后才买的，我自个儿还没住过几回呢，带什么人过什么夜？你个小孩子家家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一听他这回答，周淳艾便觉自己小人之心了，但她还是将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想给你造成什么不方便，也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要是你带人来住，我就把我的衣服拿回去。”
“我带什么人带什么人？”陆晏清被他妹妹气得胸口痛，将啤酒罐“咯吱咯吱”捏成了个小团，气儿总算顺过来一点。
他将惨无“罐”形的啤酒罐朝垃圾篓一扔，转头看着周淳艾，一脸认真地说：“我能让别人随随便便进我妹妹的房间么，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他脸上的表情越严肃，得到答案的周淳艾便越安心，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自己恃宠而骄，任意过问他人隐私，还以恶意揣测他人的不道德感。
这种感觉被一开始的“求知欲”淡化得几不可察，一旦得到答案，便如沸水下的气泡般不受控制地冒起来，烫红了她的双颊和耳朵尖。
她恼恨猜疑，渴望把一切可能消磨信任的东西都晒在太阳底下，但这绝不是窥探别人隐私的借口。
她低下头不去看陆晏清，用叉子戳着碗里的水果，声音低低地：“陆大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沮丧的小可怜模样让本欲佯装生气，并教育她“小孩子不该问的别瞎问”的陆晏清立马放弃了原则，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柔声道：“道什么歉，哥哥是外人吗？有什么是不能跟哥哥说的？”
“可是……你不会感觉被冒犯吗？” 周淳艾被逼得直面他，难堪极了，眼神中满是羞愧，眼眶里涌上一层浅浅的水润。
陆晏清无奈又心疼得看着她，心里生起一种难言的冲动，想要亲亲她，眼睛、额头或者是眉心，哪里都好。然后把心挖出来给她看，好叫她知道自己一点都没怪她，不用难过，不用自责。
然而最终他只是用拇指轻触了一下她微颤的睫毛，像是一个小惩戒，然后脸上露出个宠溺的微笑，说：“你原本是想冒犯哥哥吗？”
周淳艾摇头，用上扬的语气轻轻“嗯~”了一声，大概是说“才不是”。
“那不就结了。这些话你不自己问，难道要听信别人的谗言不成？”陆晏清说完，也不给她为某位“谗言制造机”解释的机会，双手捏着她的脸轻轻摇了摇，哄道：“来，笑一个。”
周淳艾便真的给他笑了一个，又傻又甜，又甜又傻。
·
游艇一日游结束后，一年又到尾声。
陆岛主忙得脚不沾地，全国各地到处飞，大会小会开不断，一会儿总结过去，一会儿展望未来，然后换个场合，再来一遍。
相比之下，小周老板的年尾过得稍微轻松些。尽管做来年计划做得头秃，但今年的小有所成让她快乐得走路都是飘的。
谁说读书厉害的人只能给人打工，赚不了大钱呐，她就赚了！
农场这边今年种植规模比较小，但她的菜售价高，将杂七杂八的开销除去，也赚了近十万块钱，不过这并不是收入的大头。
为表示合作诚意，绿康赶在元旦前将买葡萄经营权的首款打给了她，除去税收也还有将近300万，对她来说依然是笔巨款。
拿到这笔钱后她第一时间就去还了贷款，从此无债一身轻。接着给员工准备了奖金，又开始张罗起买新年礼物的事情来。她要买的礼物可多了，给客户的、给老师的、给家人的，当然，还有给陆晏清的。
一月的第二个星期六，小周老板已经有差不多十天没见过她的岛主哥哥了。
夜幕初垂，花岩岛依旧热闹而闲适。饭店街灯火通明，伍味斋的顾客从屋内坐到了院子里，马路边上还摆着一排塑料凳子，供排队等候的顾客小憩。
陆晏清只远远望了一眼，并没有过去，而后朝着别墅区走去。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周淳艾的卧室里还有灯。陆晏清刚将院门关上，楼上便响起雪糕奶凶奶凶的“汪汪”声。
接着他看见周淳艾打开窗，探出半边身子朝这边看。
“陆大哥！”
他招招手，周淳艾立马转身，从他的视线里消失。片刻后大门打开，一身浅灰色睡衣的妹妹小跑着朝他扑过来。
他刚伸手准备接，不想一只四条腿的小崽子冲在了前头，赶在周淳艾之前缠上他的腿，还直蹦跶，嘴里发出一串“嗯嗯嗯嘤嘤嘤”的声音。
陆晏清迫于它的热情，只好弯腰摸它狗头，心里恨不得将这崽子拎起来一把扔到院子外头去。
周淳艾一蹦一跳地跑过来，一边笑一边说：“陆大哥你要回来怎么不早说，我跟周姐刚吃过饭。”
“没事，我吃过了。”他站起身，想捏捏妹妹的脸，但又怕将雪糕身上的细菌啊什么的带到她脸上，便没动。
沉默了一小会儿，周淳艾忽然问：“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呀，也不说话。”
不能捏又不能抱，陆晏清总觉得手脚没处放，不大自在，心里也空唠唠的。他笑了笑，说：“想我妹妹了，多看几眼不行啊？”
周淳艾笑嘻嘻地背着手往前一跳，仰头调皮道：“那你看呀~”
小脸突然凑近，陆晏清嘴角笑开了花，手都要伸到她脸上了，半道转了个弯，拿起旁边花坛上的一个小小的保温包递过去，“打开看看。”
“什么东西？”周淳艾兴冲冲地打开包，从里面取出一串纸袋包着的糖油果子，还是热乎的。
“啊，糖油果子！哪里来的？”
“你最喜欢那家。”
“波波巷的杨家铺子？”
“嗯。”
“啊啊啊太好了！”周淳艾开心得直蹦，“你怎么买到的？他们五点半就收摊儿了，每天都有排到后头的人被‘明日请早’呢！”
“你猜？”陆晏清饶有兴致地逗她，心道，没买到是因为他们钱没给到位。
“你是不是从别的顾客那里买的？”说完周淳艾又自己否认了，“不对啊，买到后大家都会马上自己吃光的。”
陆晏清没回答她，只催道：“吃吧你就，问那么多。这会儿晚了别吃太多，留两个明天吃。”
“好呀！”周淳艾将糖油果子举到他面前，“你也吃一颗。”
“你吃，买的时候我已经尝过了。”
周淳艾也没再劝，自己咬了半颗吃起来，嘴里含糊道：“嗯，好好吃！”
陆晏清看她一身睡衣，担心她着凉，便说：“你回屋去吧，小心着凉。明天一早我要去A市，就不跟你们一起吃早餐了。”
“嗯！晚安！”周淳艾吃着糖油果子，朝陆晏清腿边的雪糕招呼道：“雪糕咱们回去了。”
她领着雪糕开开心心地往回走，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陆晏清还站在那里望着她，一动不动。鼻子没来由地一酸，她转身就往回跑，一头扎进陆晏清怀里。
温香甜软的抱抱来得太突然，陆晏清愣了一下，然后笨拙地用胳膊揽着她，“怎么了，嗯？”
“谢谢哥哥。”周淳艾用脸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小声音又甜又糯，就像她手里的那串糖油果子。
陆晏清被这一声“哥哥”搞得血糖飙升，宕机了半晌，待反应过来时，连人带狗早跑没了，只留下几处糖渍在他领带和衬衫上。
·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陆晏清打呵欠被贺黎升抓了包。
待人散了，贺黎升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昨晚没睡好？”
陆晏清确实没睡好，现在连说话都是懒的：“嗯。”
贺黎升绝不是老妈子性格，见他除了困也没什么问题，便没再管他，起身就走。
“诶等等！升哥你家用的什么沐浴露啊？”说着他还凑过去闻。
贺黎升一把将他脑袋推开，皱眉打量他，“你脑袋里进的什么沐浴露？”
“你脑袋才进沐浴露了，走吧走吧！”他嫌弃地挥手撵人。
陆晏清脑子很正常，只是被他妹妹身上的沐浴露味道香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有那么一点点晕。
他迫切想知道什么沐浴露那么厉害，开会前发信息问了当事人，人家就回了他一个很普通的牌子，他不信。
回到办公室后，陆晏清签好文件，在沈秘书转身要走时叫住她。
“沈芸，你等等。”
“还有什么吩咐，陆总？”
沈芸看起来二十七八，相貌清丽，眉宇间很显干练，是陆晏清的第一秘书。她工作能力强，心思也细腻，因此生活上的事陆晏清偶尔也找她。
“你知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沐浴露香味很清淡、很好闻？这种味道不像任何一种花，也不像工业香精。”
经常照料老板生活的沈秘书这次被难倒了，她想了想，委婉道：“陆总，您这形容太……抽象了。”
“就是清淡中带着一点点甜，很好闻的味道。”
沈秘书：“……”
沈秘书：“那要不我找找，然后带过来给您确认？”
“哎算了，我就随便问问，你去忙吧。”
等沈秘书一个个找，还不如直接去他妹妹浴室里拿来得快。
可是拿过来做什么呢？虽然很好闻，但这该死的味道害他一晚上没睡好，哪里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