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快到午夜, 喻麦侧躺着在低喘, 浑身酸软无力, 听到背后床垫发出细微“咯吱”声，感觉乔歌接近。
喻麦伸手贴在那仍旧滚烫的肌肤上, 说话带着鼻音，嗓子低哑，连忙要求饶：“不要了，再来一次, 明年生日要变我忌日了。”
“呸, 你胡说什么, 再敢乱说，明天你别想下床。”
他已经快下不了床了好吗！
喻麦身后摸到被子, 扯来就要把自己裹住, 吓得用最后的力气往被子里钻, 手劲紧攥住被子。
房间的楼层比较高，不用担心被外面人拍到，窗帘没拉起。楼下的路灯橘光，隐约的透进来，大致照出床上的轮廓。
喻麦躲在被子里，偶尔的小动作，像是待宰发抖的羔羊，引得大灰狼食欲大开。
乔歌干咽下, 稍稍想起前面的两个多小时, 理智宛若海上风暴, 疯狂而让人沉沦。
黑暗中视线不明，他不确定有没有伤到喻麦，当下有些懊悔，没拦喻麦，还帮他把脚上被子掖好，覆上吻了下喻麦耳尖，“你先休息会儿。”
身后窸窸窣窣声音不断，喻麦实在没力气翻身，只能用声音来判断乔歌大概在哪。
半天他听乔歌总算从行李箱里翻出似是药瓶的东西，过会儿人又到橱里拿出什么东西。
乔歌放下干净的被子和床单，将消炎药和医药箱放在床头柜，才去浴室放热水。
回来时候，走到床边发现喻麦在浅睡，轻手轻脚连被子一起抱起人。
喻麦瞬间清醒过来，惊呼道：“怎么了？”
“抱你去洗澡，这样你睡得不难受？”乔歌轻笑：“别乱动，万一把你摔下去。”
平常胖胖抱久了，喻麦都觉得手酸，知道乔歌不是在吓唬自己，没敢再乱动。
“被子弄湿，晚上盖什么？”喻麦的手虚虚挂住乔歌脖子。
乔歌小心往前走，以防会磕到喻麦，“没事，还有条备用的。”
浴室雾气腾腾，怕喻麦着凉，乔歌把水温放的比平常热。
喻麦洗澡水温一般比较低，刚被放入水里，不习惯这水温，抽气“嘶”了下，引得乔歌赶紧过来问情况，以为是伤到他了。
“我没受伤，就这水有点烫。”喻麦见乔歌跨脚进浴缸，“哎，那么小的浴缸，你出去。”
被泼了一头水，乔歌在喻麦背后坐下，擒笑看着他，眼底升了点温度，“还有力气闹是吧？”
“没有！”喻麦矢口否认。
关键时候不认怂，明早爬不起来的是自己！
喻麦认清事实，任由乔歌帮他洗澡，等他舒舒服服躺回干净的床上，已经过12点半，反正他迷迷糊糊被抱上床，朦胧中跟乔歌道声晚安。
早上被曹文川的来电弄醒，喻麦盯手机半天，才想起来正经事。
乔歌也被吵醒，自己手机想个没完，他直接对手机出气，拿起来往边沙发砸过去。扔完手机，他把喻麦搂紧怀里亲了口，“早安。”
“早。”喻麦坐起身，看眼沙发那儿，电话还在响，“不接么。”
乔歌把人拉回被子，“这才几点，7点没到就来骚扰人。早上我们又没戏。”
“昨晚我有事忘记跟你商量，曹文川去过……”喻麦话没说完，他的电话又响起来，赶紧接起。
曹文川果然是来问特效公司的事，喻麦直接打开扬声器，放给乔歌听。
乔歌拿过睡袍披上，坐在床头听曹文川啰嗦半天，忍不住打断：“就是要找国外团队是吧？我跟那边联系下，出几个人应该没问题。”
曹文川那边在吃早饭，吧唧几声，忙道：“那这事交给你了，做不好拿你问罪。你家麦麦的电影，完不成任务，自己领罚。”
见喻麦又打起瞌睡，乔歌轻捏他的脸，起坏心故意道：“没问题，大不了肉偿。”
冷不防被吓，喻麦坐跳起来，直接要下床穿衣服，刚下地只觉脚下发软，差点一屁股坐下。
乔歌及时抱住人，满脸坏笑，语气仿若平常得在和曹文川说正经事，了解哪方面有问题。
“小朋友，胆子挺大啊，会溜了。”
“我就想去拿衣服，有点冷。”喻麦干笑指指衣柜。
将喻麦抱到沙发边放下，乔歌拿起手机，拿起手机给美国那边打去长途。
免得多花没必要的钱，乔歌把曹文川剪出来试水的样片，用邮件形式给好莱坞那边特效公司发去的。这样片大概有三分钟的长度，那边需要一周左右才能给成品。
那边开始做样片，剧组这也在紧锣密鼓地拍摄。
乐璐过年后，便和麦喻坤办了个小型订婚宴，商量着五月底完婚。
结婚这边大多事都交给策划公司解决，但有些小事，还是得当事人自己来。
剧组算着时间，未免耽误乐璐婚姻大事，于是将她的戏份全部提前。乐璐剩下的几场戏，都是跟乔歌或喻麦的对手戏，场次不少，好在三个人演技在线。
在保证质量演技的同时，加班加点赶。
最后两场戏要拍影片开头，灾难来临前。
影片里是春夏交替时，喻麦和片中扮演她姐姐的乐璐逛街，戏服只有短袖和单薄的外套。
二月末的S城，早上气温在零上几度，喻麦很怕冷，从休息间换完衣服出来，披着羽绒服都在那儿瑟瑟发抖。他不敢裹围巾戴帽子，担心会影响到造型。
等乔歌和乐璐的戏拍完，又在寒风中等一个多小时，才开始他这部分拍摄。
喻麦的嘴唇冻得已经发紫，只是化了妆看不出来，这幕是拍他俩从超市出来，在突然发生地震，气候温度大变前。
“停。”这是曹文川第十八次喊停，开拍戏到现在，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曹文川无奈道：“麦麦，你又忘词了。”
喻麦赶紧拉下袖子，对着掌心直哈气：“抱歉，再来次，肯定过。”
这是乐璐最后一场戏，拍完就能杀青了，本来剧组人员以为能提早收工，谁知道喻麦居然从中午拍到下午快天黑还没好。
大家饿着肚子在熬，谁都是又累又饿。现场难免抱怨声颇多。
喻麦心底难受，还浑身发冷，高强度拍几天戏，现在又连续拍五个多小时没休息，头昏脑涨只想赶紧完事。
“要不今天先休息？明天再继续。”宁涛提议道：“反正天色也晚了。”
喻麦脾气倔，非想今天拍完，摇头说：“最后一次，还是没法过，明天再说。”
乔歌卸完妆没回酒店，到片场等最后次拍完，听喻麦这么说，对曹文川说：“休息10分钟，让他调整下，等会儿争取一次过。”
曹文川点头应下，拿对讲机在片场喊：“大家休息一刻钟，再拍这场镜头。”
让助理小芹给喻麦塞个热水袋，乔歌去倒杯热水过来，两人指尖相触之际，他皱眉急问：“怎么那么烫？”
“别说，这场拍完就好。”喻麦冻得直发抖，打颤的声音像是冰箱哒哒作响的压缩机。
脱下羽绒服直接套喻麦身上，乔歌转身要去找曹文川。
喻麦一把拉住，“我再试一次。”
“这不是试不试，你在发烧。”乔歌压低声说：“你身体状况，自己还不清楚么？现在你得去医院。”
看到乐璐走过来，要被乐璐知道，肯定等下拍不成。
喻麦心里烦躁，冲乔歌急道：“就一次不行么？！”
即使脸上遮着粉，近看喻麦脸颊，冻得红扑扑的，神情倔强，再逼下像是被欺负要哭出来似得。
小朋友，脾气这么犟。
乔歌暗叹口气，僵持不过他，松口道：“最后一次，然后送你去医院。”
好在喻麦最后没抢词忘词，心里憋着口非要拍过的气，最后次虽然没达到一百分，也算有90分。
这镜头本来就不算太重要，而且前几次NG的镜头，曹文川都有保留下来，能弥补那细微的瑕疵，总算给过。
拍完后，都没恭喜乐璐杀青，乔歌只跟他们说了情况，拉着喻麦往停车场走。
“这么烫。”乔歌缩回手，帮已经神志不清的喻麦戴好安全带，直接拨曾继凯电话。
喻麦隐约听到两人的谈话，头疼脑涨的，想集中精神都觉得很困难。
车子发动的时，他整个人犯困，睁不开眼，闻着满车柑橘香，逐渐失去意识。
再恍然醒来，他居然没闻到讨人厌的消毒水味，空气里到处都是他熟悉的味道，还夹杂着些许猫骚味。
隔着眼皮，好像能看到温暖的橘光。
不像医院里，连灯光给人感觉，都冷冰冰的。
喻麦闭着眼在思考，就感觉有只肥重的东西，踩他身上走过来，用肉垫踩了他脸一脚。
“谁让你们跳床的？下去。”耳畔传来乔歌的低斥声。
还有不满地吵闹：“木一嗷喵。”
“喵喵，喵。”
喻麦睫毛乱颤，眉毛不时跳动几下，总算睁开眼，恍惚间观察四周，“我在家？”
扶起喻麦，在他背后垫了两个枕头，乔歌拿来插着吸管的水杯，“医院那说你就是感冒发烧，没必要住院。”
“啊。”喻麦尴尬会儿，想起先前的态度，“对不起，我没要故意凶你。”
乔歌趁机道：“你倒知道啊，哎。”
喻麦注意乔歌的神情，懊悔地嗫喏：“真的不是故意的。”
乔歌借机狠掐他脸颊，松手时还带着红印子，“胆子大了，敢吼我是不是。饿么，洛女士给你煮了点白粥，就着容易消化的酱菜，吃两口？”
中午拍戏到现在，喻麦还真没吃过什么东西，没提醒他时还好。
听乔歌这么说，他肚子非常配合的叫了两声。
砂锅盖一打开热气飘散出来，满屋子的饭香，闻得喻麦饿得不行，偏乔歌怕他烫，非要吹温才肯给他吃。喻麦立刻变回条七秒记忆的鱼，急得直嚷。
喂完喻麦，乔歌伸手摸他额头，感觉还有些烫，把准备休息的私人医生叫上楼，给他做个全面检查。
“还有点低烧，睡一晚估计会退掉。”私人医生老刘照顾喻麦有十来年，对他身体状况很熟悉，不急不躁地说：“老样子，最近多休息。这话我都懒得跟你多提，提了也白搭。”
喻麦对老刘吐了吐舌头，左右手开工，给两只蹭屁股的猫按摩。
送老刘出房间，乔歌回头见到赖在床上那两只胖墩，担心他们整晚会打扰喻麦休息。
于是一手提一只，全部扔出房间。
紧接着，门外又是一阵哀嚎抗议。
乔歌躺到喻麦身边，抱住他的细腰，叹口气：“还好，我还以为是前两天把你折腾病了。”
他还病着呢！为什么这时候还能满脑子黄色废料！
喻麦轻咳声脸又红了，手要把人从身上推开。
乔歌抱住他不放，还想多逗他会儿，两只胖子猫又跳上床，报复似得在他身上来回踩动。
“你们两个，怎么进来的？”乔歌翻身还没抓到淘气鬼。
发现门口的洛婉莹在往房间里探头，被乔歌发现，直接厚脸皮走进来。
“你丈母娘和小舅子在楼下。”
乔歌愣神眨眼，洛婉莹以为他没懂，进一步解释：“宝宝的老妈喻秋和他哥麦喻坤。”
“我知道，我是想问你放她进来干吗？”
洛婉莹知道乔歌说的ta是指谁，有些无语，看向喻麦求助。
不是鹅子，你这是激化矛盾，是非常不对的行为！
乔歌挡在两人中间，冲洛婉莹扬扬眉。
让我媳夫看得心烦的人，当老公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