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宫途中,云姜开口问,“长义王经常在宫中么?”

  “自然。”来喜道,“朝中许多事务都要王爷和文相等人共同商议,有时候时辰晚了,宿在宫中的情况也有。”

  云姜“嗯”一声,“府中王妃不会不满?”

  来喜奇怪地看她一眼,“陛下,长义王没有王妃啊。”

  “……?”

  云姜略有诧异,没想到魏隐至今未娶。

  毕竟无论是记忆中,还是剧情中,都没有过魏隐妻室的消息。

  “王爷说,他有一位亡妻,至今已逝十多年了,因心中无法释怀,所以一直不愿续娶。”

  来喜感慨,“多少人都没想到,长义王也是个痴情人啊。”

  云姜同样没想到魏隐会是个痴情人,妻子已逝十多年都无法释怀续娶,可见用情颇深。

  只是不知他那位亡妻是何人,她是否认识。

  想想,应当是在她死后结识的罢。

  这样的魏隐令她想起她的父亲,对娘亲同样情深义重,娘亲离世后也不曾续娶。

  父亲对她道:“逝者虽已去,但你娘永远活在为父心中,无论谁都无法代替。”

  这样说着的他,后院侍妾从没少过,顺带给她添了一个弟弟,两个妹妹。不过父亲的诺言似乎并未违背,他始终都在怀念娘亲,也没有让任何子女的地位越过她。

  “陛下,到了。”来喜小声提醒云姜,令她从回忆中脱离。

  她应了声,没有让人搀扶,便直接踏下御辇,岂料双腿已经没了力气,刚落地就软下来,身体往一边倒去。

  来喜一惊,连忙接住,“陛下!陛下——”

  但云姜没法回应他,眼睫颤了颤,慢慢阖上眼皮,昏了过去。

  …………

  …………

  “胡闹!简直是胡闹!”古太医中气十足的叫声在大明宫的香阁内回旋,他气得瞳孔张大,头顶几乎冒出热气,“陛下是甚么身体,陛下自己不清楚,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他来回走动,简直抑制不住怒气,“还骑马,还拉弓,还射箭,这是嫌最近身体太好了是么!”

  身为医者,古太医最讨厌的就是不听话的病患。陛下身份贵重他训斥不得,只能骂骂这些伺候的宫人。

  来喜等人羞愧地低头,他们确实没能及时劝谏,甚至和其他人一样看着陛下胡闹。

  主要是陛下不同以往,每有要求便是不容拒绝的气势,卫校尉都不曾多嘴,他们哪敢。

  骂骂咧咧完,古太医用余光斜视正主,这下鼻子都要气歪。

  小皇帝拿了个烤橘子,在那儿一瓣瓣地慢慢剥着吃,吃得还挺讲究,把那橘络剥了个干干净净才入嘴。

  分明是惨白如纸的脸色,悠闲的姿态却丝毫看不出是个病人。

  “陛下,你就这样?”古太医瓮声瓮气地质问,敬称都不想用。

  这要是他家的小兔崽子,先揍一顿再说!

  “我怎么了?”云姜讶然,不知古太医何意,想了会儿试探地伸出手,“挺甜,古太医也来一瓣?”

  “……”古太医憋着气,“臣不用,臣怕吃了这橘子,会噎死。”

  闹脾气的模样颇有几分可爱,云姜笑了,“我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古太医莫急。”

  “那是臣医术高超。”

  云姜从善如流,“那是自然,要不是古太医,我哪能这么轻松。”

  明知这是安抚之言,古太医还是气顺了些,“陛下下次可不能再这样胡闹了。”

  “没有胡闹。”云姜道,“适当练武不是有利于强身健体么,日后古太医也能少跑几趟。”

  “那是其他人,陛下的身体能一样么!”古太医生怕她不懂,“陛下是骨子里的虚,在没有养好之前,就不可过度劳累,不管是心力或身体,否则就有可能酿成恶果。”

  云姜颔首,“现在酿成了恶果吗?”

  古太医犹豫了下,“其他没甚么,只是这几日,陛下都无法再自主行走了。”

  这不算什么问题,身为天子,她还怕没人能帮自己走么,云姜道:“那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也没那么可怕。”

  古太医还要再劝,云姜看向他,清亮的目光令人一时失声,“古太医,朕只想活得自在随意些。”

  “我自小体弱,三餐以药为食,旁人能做的,我都不能做。”她道,“嬉笑怒骂为人之常态,开心展颜,不快便怒,人人可为之事,我却不行。假使这身体一直这样下去呢?莫非病弱一辈子,便也要如此畏畏缩缩一辈子么?”

  她道:“我只是做些想做的事。”

  古太医顿时无言,身为医者,他自然不同意这样胡闹的想法。但身为看着小皇帝长大的长辈,他却无法拒绝那双眼中的光芒。

  沉思数顷,他道:“但陛下要做甚么之前,请一定和臣说清楚。”

  顿了顿,“万一有意外,臣也好提前做准备。”

  云姜点头,“好,我不会用自己的身体玩笑。”

  态度总算还配合,古太医松了口气,不知不觉中,他眼底也有了笑意。

  古太医的确是个很好的人。看着他,云姜如此想到。

  剧情中,古太医便是太医院中医术顶尖的太医,只是他性子直,不怎么会说讨好贵人的话,生气时甩脸色也是常有,不被人降罪已经算好,就别提受重用了。

  子玉的弟弟曾得过一种怪病,知晓古太医医术高超,当时已成为天子身边第一人的子玉去请求古太医,却被古太医拒绝。古太医提出要求,让子玉收回对陛下进的谗言,并劝陛下饶过卫氏一族,把文相请回朝廷,他才肯医治。

  子玉自然不同意,古太医也就坚持不医,而后她千方百计寻得另一名民间神医,才解了此毒。

  她从此对古太医心怀不满,寻机给古太医安上了罪名,予以全家流放千里的处罚。

  云姜不知,为何这样品性的人也能成为书中主角,不过想到她最终的目的是复辟前朝,大抵是著书者认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手段过程皆可忽略不计罢。

  “古太医。”云姜出声,“你以后就做朕的专属太医,其他人不用再管。”

  古太医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他本来就想医治好陛下的身体,如此就有更多时间钻研了。

  嘱咐了宫人一些事宜,古太医便离开了,离开后还着人送来一副轮椅,“陛下这几日行走不便,就用它代步罢。”

  云姜坐上去试了试,这轮椅很好用,无需人推,只要她自己握住把手一推就行。

  如此精巧的工艺,像是墨家所制,她一问,果然如此。

  七巧忍俊不禁,悄声说,“陛下坐上这轮椅,竟像是很高兴。”

  寻常人多少会因此不愉,陛下反倒好,得了轮椅,像个孩子般很有兴致地摆弄了好一会儿。

  来喜深有同感地点头,他们不敢说出来,但心底都觉得,陛下这些日子,是越来越像小孩儿了,任性,却直率了许多。

  不知这样是好是坏。

  “阿井在何处?”云姜顺口一问。

  “婢给他安置了住处,还未安排其他,陛下可要传他?”

  “不用了,改日罢。”

  云姜本就因过度劳累昏倒,这会儿也没甚么精神,打了个呵欠,当即就要去睡。

  对于她这随性的作息宫人们习以为常,七巧取药来,“陛下,就寝前含一颗罢。”

  云姜颔首接过,含入口中。

  由于前阵子云姜的“威胁”,药太苦了不吃,所以太医们苦心孤诣地钻研了许久,终于研制出了不苦的药丸,在里面添了甘草,甚至还带甜味。

  “若有人来看我,通通拦住。”阖眼前,云姜吩咐道,“不管是谁,就说朕病了需要休息,改日再来。”

  宫人齐声应是。

  如此酣然入眠,云姜在梦中回到了从前。

  在她还是翁云姜时,很早就结识了魏隐。

  他出身淮南魏氏,天资非凡,很有世家子的傲气。但少年时并不冷淡,反而意气风发,行事率性而为。

  当时朝廷混乱,各地时有起义,更有匪徒趁天下不平作乱。云姜的父亲镇守沧州,镇乱时偶尔会带上云姜,有一次遇到魏隐,父亲便介绍了二人认识。

  父亲道,魏隐此人家世、心性、谋略无不出色,堪为夫婿。

  云姜知道父亲为何欣赏他,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权欲心极重。

  如果说他们心有十分,那么其他至多仅得三分。

  对于父亲的提议,云姜不曾赞成也不曾反对。

  此事不曾有结果时,她就已经死了。

  再睁眼,就到了十五年后的新朝。

  日头逐渐西移,光影变换,秋风徐徐,殿内阴凉起来,因着时节,还带些寒意。

  七巧轻手轻脚给陛下掖了薄被,刚出来,就看见来喜在苦着脸劝太后。

  “娘娘,陛下刚躺下,太医说了需要静养,要不……”

  阴太后道:“听闻陛下昏倒,哀家来看看而已,也不会打搅。”

  “陛下交待了……”来喜为难,“说是今日不适,改日再亲自去看娘娘。”

  “哀家又不会吵闹,让开。”

  阴太后在宫中积威甚深,她背后还站着极有力的娘家阴氏,不过来喜常年在大明宫伺候,主子只有天子,是以依旧坚持,“陛下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搅。”

  “哀家莫非也在任何人之列?”

  “这……约莫是的。”老实回答着,来喜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看太后脸色。

  被这么一噎,阴太后脸色果然很不好。

  她心中想的更多。

  以往阴太后不怎么来大明宫,她不关心天子,但只要驾临,必定畅通无阻。小皇帝对她很是濡慕,光眼神就能让她感受到他的期待,可是阴太后从不在乎。

  如今第一次遭到拒绝,就像惯来听话的宠物学会了反抗,令她心生不适。

  她还听说前几日长公主来寻陛下帮忙,也被赶走了,让阴太后想,这孩子是不是到了反骨的年纪,不乖了。

  思及这些,阴太后深觉不妥,这才想来看看。

  “让开。”阴太后沉声,“哀家今日不想罚你。”

  来喜冷汗直流,依旧不肯走开。

  阴太后冷下脸,张口就要遣侍卫逮人,内殿低低传来一声,“母后。”

  众人一怔,阴太后循声望去,“陛下醒了?”

  宫婢挑帘,从内慢慢转出一个轮椅,上面坐着的神色恹恹的少年,不是天子又是何人。

  他们争执的动静太大吵醒了云姜,听来喜实在可怜,她还是慢吞吞挪了出来。

  “母后久不来这大明宫,一来就要罚我的人。”云姜打了个呵欠,“这是甚么道理?”

  阴太后淡道:“奴才不懂事,哀家不过教一教他。”

  说完话锋一转,“陛下怎么坐着轮椅?”

  “哦,母后说这个?”云姜摆弄了两下轮椅,神情自然道,“因为我腿废了啊。”

  阴太后一怔,随即大惊,“甚么?!”

  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晓?

  “当然是骗母后的。”云姜忽而一笑,“行走太累,我不想走了,便让人备了个轮椅玩玩。”

  阴太后:“……”

  作者有话要说:  皮皮姜

  小修一下~加了句话

  好像有些小可爱没看懂,第一章 就写了,女主本来就是这里的人,她死在十五年前

  第7章

  陛下真的变了。

  迈入香阁,阴太后和子玉同时意识到了这点。

  这俩人,一个占据了小皇帝的幼年时光,一个在小皇帝知事后陪伴着他。虽然各有目的,但的确是这座皇宫中最了解小皇帝的两个人。

  她们自信于对他的了解和掌控,近几年来不禁放松了许多,也放肆了许多。

  此刻面对这个言语真假不定,一副万事随心模样的小皇帝,她们都感到了陌生。

  尤其是子玉,听闻校场之事后,她竟有了危机感。

  说来都令她觉得可笑,她从来没把小皇帝放在眼里,认为这个逆贼之子蠢笨不堪,只配做她复仇的工具。

  谁知工具也可能有脱离掌心的一日,正如最近小皇帝对她有意无意的忽视。

  子玉知道自己犯了轻敌的大忌,所以此刻她不像以前那样主动接近天子,只乖乖待在阴太后身边,静观其变。

  云姜兀自操控轮椅,在殿内转来转去,阴太后不开口,她也就像看不见这俩人。

  阴太后分不清她腿到底受没受伤,但废了是肯定不可能的,半晌道:“听说陛下龙体大好,今日还去校场练武了。”

  云姜点头。

  阴太后含笑,“那看来哀家寻来的药,的确有用。”

  她面上温和,实则在怀疑云姜阳奉阴违,没有吃那药。

  制药人曾和阴太后说过,只要每月都服用这药丸,此人身体就不可能好起来,还会越来越虚弱,甚至到见风便病的程度。

  长年如此,会导致短寿。

  阴太后本就不需要小皇帝长寿,短寿反而更好。如文相所想,在她安排好一切之后,天子就能功成身退给阴氏血脉让位。

  “母后说得极是。”云姜睁眼说瞎话,“每次吃了那药后,我都会感觉身轻如燕,精力充沛,再有太医精心调养,才让我终于可像寻常儿郎般练习骑射。”

  “那就好。”如此回答的阴太后,眸色微微下沉,

  至少上个月,他肯定没有吃药。

  “此药得来不易,但既然对陛下有益,哀家更要令人每月送来。”

  “多谢母后。”

  母子俩说了几句心知肚明的谎话,才进入正题,“陛下龙体大好,那今岁的生辰,是不是该大办一下?”

  往年小皇帝因身体之故,年岁又小,生辰从不大操大办。

  今岁不同,过了这个生辰,小皇帝就十五了,虽然不是及冠,但也有别的意义。

  云姜一想,就明白了阴太后的意图,无非是给她选妃或者添个知人事的人。

  这些事阴太后不提,自有朝臣会想起来,她当然要先着手准备。

  转到小几旁,取了块太妃糖含入口中,云姜不紧不慢道:“这种事母后做主就好。”

  阴太后欣然颔首,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

  出了大明宫,阴太后行走了一段路,在小径上顿足,“子玉,哀家且问你一事。”

  她问,“你每次送药来,可有亲自看着陛下服药?”

  子玉微怔,“婢不敢打搅陛下休息,每次送药后就走了。”

  “嗯。”阴太后愈发肯定,上个月小皇帝没有服药。

  “此药珍贵,陛下又孩子心性,偶尔会任性不顾身体,你每次还是要看着陛下服用了才行。”说着,阴太后突然冷了语调,“陛下若不愿,就来向哀家禀报。”

  她这样苦头婆心,仿佛当真是为天子身体费尽心思。

  子玉柔顺应声,“婢知道了。”

  但各自心中都在想什么,只有二人自己清楚。

  回了凤宁宫,子玉继续乖巧随侍左右,直至戌时,阴太后略感疲乏,早早睡去了,她才有时辰去做其他事。

  作为柳相的外甥女、太后身边第一人,子玉有自己单独的寝房,环境幽僻,少有人至。

  屋外种有一棵梧桐树,梧桐叶金黄而热烈,铺了满地灿烂,映入子玉眼帘。

  她四岁亡国,但因为记事早,依然记得幼时母妃怀抱自己指着殿外几乎成林的梧桐树道:“凤凰非梧桐不栖,我们鸾鸾就是那只凤凰。”

  独自沉思良久,子玉终于提笔,在宣纸上慢慢写下几行字。

  她需要重新获得小皇帝的信任和宠爱,无论用甚么办法。

  …………

  …………

  由于找到了轮椅的乐趣,云姜一改懒散作风,睡前居然对宫人吩咐翌日要去早朝,记得叫醒她。

  来喜诧异之余也感到高兴,有甚么比陛下要振作了更让人欣慰的呢。

  存着一股劲,天微微亮时,来喜就顶着陛下的起床气坚持不懈地叫了十多声,终于把人叫睁了眼。

  云姜面无表情,恹恹抬眸扫了来喜一眼。

  来喜冒着冷汗笑道:“陛下,还有两刻钟就早朝了,先梳洗用膳罢。”

  放空大脑片刻,云姜还是点点头,索性她万事无需自己动手,干脆全程闭眼,由宫婢给自己擦脸,伸手穿衣,再张嘴用膳。

  雍朝早朝时辰不算早,辰时才开始,只是时节之故,这时候的天依旧朦胧。

  百官停轿于宫门前,此处行走至早朝的含元殿需要一刻钟,途中便有相熟之人议论起来。

  礼部尚书愁眉苦脸地对好友低声抱怨,“文相近日似是和宁国公有了龃龉,宁府在京郊另建别院,文相说里面的陈设有违规制,着我带人去查看,若真的不合规矩,便要令宁府改建。”

  “那你带人去看了?”

  “自是看了,确也有些违制的,可是……”

  可是宁国公是太后的亲兄长,他们礼部哪敢去指手画脚啊,他这又不是刑部那样强势、无需顾虑太多的部门。

  陈设违制其实许多府邸都有,大部分睁眼闭眼过也就罢了,这会儿文相针对宁国公,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礼部尚书叹气,好友自是也理解他的心情,“文相素来好脾性,也不知这宁国公如何惹了他……”

  他想了想,出谋划策,“你那外甥不是娶了刘氏女么,刘氏和阴氏一族素来亲密,不然令他搭桥去问问这两位发生了何事。再不然,把此事与阴氏通通气,宁国公知道了,届时真有事也怪不到你这儿。”

  礼部尚书闻言双眸一亮,拍手,“是个好法子!文彦,真是多谢你了。”

  京城宗族关系复杂,世家联姻使得氏族大树根系愈发庞大,几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好处也有,若要与谁搭话,总能找到点关系。

  想通了解决的办法,礼部尚书满脸轻松地迈进了含元殿。

  众人到的时辰相差无几,以四位辅政大臣为首,其余人各站其位。

  四位辅政大臣文相、柳相、长义王魏隐、宁国公阴寿中,又隐隐以文相为首。一来文相主持过几届科举,门生众多,二来文相处事公正严明,清名满天下,便是执掌重兵的长义王也愿意听令于他。

  站在前列的文相微微锁眉,这和他以往形容并不相符,事实上文相忧虑已有段时日了,许多人都能感受到。

  早朝时辰到,文相刚要开口,內侍一声“陛下到——”,令所有人齐齐看去。

  文相更是惊喜不已,“陛下——”

  他几步迎去,看到云姜身下轮椅,顿足,“陛下这是……”

  “小问题。”云姜对他颔首,“文相不必担忧。”

  文相点点头,事实上看到小皇帝出现就已经让他很欣慰了。

  那次谈话后回到府中,每每想到小皇帝他都百感交集,一为其真实身份,二为其遭遇。他有个小孙女,只比陛下小了两岁,在家中千娇万宠,无忧无虑,陛下的情境却与此千差万别。

  “最近朝中有甚么事?”云姜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得到一个惊天噩耗,我的国庆假很可能要泡汤了……

  床上八日游没了啊_(:з」∠)_感谢在2020-09-24 19:49:25~2020-09-25 21:2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故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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