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贰4
顾言风抬眸瞥了眼少女仓皇离开的背影,咀嚼着肉不屑地呵笑,“黄豆?”
什么沙雕名字,跟它主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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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大半夜,连睡梦中江月旧都感到有悉悉簌簌的声响,扰得人不得安宁。
本就没睡到个好觉,而醒来已然不早了。江月旧下楼吃早饭,发现师兄并未等她,一个人先出了门。
看起来还真是对她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少女半撑着脑袋,舀了勺米粥放在唇边吹了吹。心不在焉地思忖着该如何叫亓玄木喜欢上自己。
“啧,今儿的粥烫嘴。”
江月旧循声望过去,瞧见顾言风一脚踩在长凳子上坐在桌子对面,另一手轻叩着木勺子,目光却直直瞄向少女腰间缠着的无定绫。
好像在说,再不来伺候小爷,就把你带回悟道宗宰了。
江月旧想起昨夜遭他摆布,平白跑了整整一圈冬春城,更过分的是,这厮居然还想吃黄豆的肉。
简直比狗还狗。
想得气了,少女抡起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上,“啪”的一声惊了四座。
顾言风敛了敛面上温和的神色,翘着薄唇定定地瞧她,那目光,就像是在瞧什么将死之人。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江月旧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醒世箴言,而后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啐了口掌柜的,“真是糊涂,怎么能给宗主喝这么烫的粥呢。”
少女挪到顾言风身侧,殷勤地舀了勺吹凉后递上前,“您请。”
一脸怂气。
男人突然失了兴趣般一把将她推开,江月旧腕子抖了抖,那勺子粥便洒落在地上,还微微冒着些热气。
黄豆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伸着舌头将地上的米粥舔得干干净净。
“哎,你怎么跑出来了。”江月旧生怕顾言风那个坏心眼的又打黄豆的主意,遂赶紧将它抱在怀里,拧眉呵斥了几句。
可再抬头时,身侧已没了男人的影子。
被他大清早这么一搅和,江月旧也没了喝粥的兴趣,随便咬了几口白面馒头,便拿起鸳鸯刀前去寻师兄。
等江月旧赶到时,亓玄木正在与昨夜被劫持的胖老爷对峙。
她自是知道大师兄的脾气秉性,就像一块顽硬的石头,正直过头不懂迂回。
“我都说了,不知道不知道!”那胖老爷许是被问烦了,两腿一伸仰躺在椅子上就要耍无赖。
亓玄木抿着唇,同他大眼瞪小眼,但并无什么办法。
“师兄交给我吧。”
江月旧小跑过去,轻拍了下男人的肩头,笑眯眯开口,“冯老爷还记得我吗?昨儿夜里咱们见过的。”
冯大富瞧着小姑娘讨喜的脸蛋,总算是不用再面对亓玄木直来直去的逼问,于是松了口气道,“是你啊。”
“正是。昨儿我被那大盗抢走了块翡翠珠串,不知冯老爷丢了什么物什?”
冯大富气不过似的回答,“不瞒你们,我本在帝都经商,近些年身子不如从前,便回到这东春城养老。经商数年手头上也挺宽裕,便购置了一套宅子,谁想还未搬进去,就被这大盗截了胡,抢走了地契不说,还折断了我一条胳膊!”
闻言,江月旧同亓玄木交换了个眼神,又好言安慰了几句,便与冯大富作别。
出了屋子,日头高照,少女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歪头笑道,“师兄,我饿了。”
亓玄木环顾四周,抬眼看向前边的面馆,“先去吃点东西吧。”
江月旧点了两碗八珍面,吃得狼吞虎咽,丝毫没有往日形象可言。
都怪某个坏心眼的家伙,把她当作苦力奴役,迟早有一天,她要报复回来。
亓玄木看着少女惊人的吃相和眼下的一圈乌青,想了想还是询问道,“昨天夜里发生什么了?”
被突然问及昨晚,江月旧心里一抖,吓得一截面卡在喉咙里,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师兄可是自己的攻略对象啊,若是知道她同顾言风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再误会几分,那她这辈子都别想见到金匣子了。
念此,江月旧拍着自个胸口顺气,慢吞吞答,“昨晚本想去找师兄吃个宵夜,路过客栈后院正巧碰见公子无招劫持冯老爷,然后我就倒霉地被抢走了块珠串。”
亓玄木听着,倒了盏茶水递给少女,神色虽仍旧清冷,却藏了些担忧之意,“师妹可有受伤?”
“那倒没有。”江月旧接过茶,笑着摆手,“只可惜那盗贼蒙着面,我并未看见他的长相。”
线索到这儿就中断了,亓玄木抱臂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而对面坐着的少女吃得正欢,浑然不觉得焦虑。什么大盗公子无招,什么坤地参刃的,跟她本就没多大干系。
吃饱喝足,攻略师兄,才是她的头等大事。
亓玄木自然不知道江月旧心中所想,只是见她吃得好好的,突然倾身凑了过来,遂皱眉问,“怎么了?”
小姑娘伸着筷子拌了拌他碗里的面,痛心疾首道,“师兄快吃吧,面都要坨掉了。”
说完见亓玄木没动静,江月旧不死心地夹起一筷子面,鼓着腮帮子吹了吹,然后递到了他的唇边,似哄孩童一般,少女朱唇微启,轻轻“啊”了一声。
平白的,亓玄木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击中了,酥酥麻麻,连跳动的频率都异常起来。
他虽没张口吃自己喂的面,可江月旧却清晰的瞧见,师兄的耳根子像被火烧着似的一路红到脖颈处。
少女坐回原位假装埋首吃面,脸上暗自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师兄啊师兄,你可别沦陷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