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等谁110
代欢:我不是在咒你。
代欢有点难过:沈黛很不开心,我什么也做不了。
代欢:你总不能让她一直等你吧?
生离是有希望的,即使偶尔希望很渺茫。
即使你在天涯,终有一天,我们也能相见,只要活着,白发苍苍也能相见。
可就连聂然也不知道…这是生离还是死别。
她在胸口剧烈的疼痛之下,回复代欢的消息变得很艰难,很痛,动一动就是疼。
聂然觉得自己死不掉。
这代价好像除了疼痛别无其他,可她痛的需要屏住呼吸,短暂缺氧之后才稍感麻木。她仰面大喘气,鼻尖沁着冷汗,连呼吸都在颤,抠住床单的手松了松,指节蹭红,她陷在床上,胸廓起伏剧烈,面色苍白。
可是…想死。
检查报告没有问题,她只是疼痛而已,止疼药品无效的那种痛,她能熬,熬不住了撞撞墙,撞好之后就舍不得死了。
代欢:我能去见你吗?
聂然想,不能。
可聂然还想,我想去见她。
*
代欢没等到消息,默认了,揣着包,把一颗惴惴的良心放了回去。
沈黛挽了挽耳侧的发,代欢脚步顿在她身边,她看到了戒指,沈黛戴的这个位置和孟岚的是同一个位置。
代欢愣了愣,目光凝在戒指上,跟着手指动,沈黛在她眼前晃晃手:“想什么呢?”
代欢笑了起来,突然鬼使神差懂了点什么,代欢眨眨眼:“你戒指好好看,我可以拥有链接吗?”
沈黛说:“等着。”
她掏出手机,真的发了个链接给代欢。
代欢垂着眼,戒指戴这个位置,是订婚的意思,沈黛没有订婚,孟岚也没有订婚。
她们两个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都有个心爱的人。
代欢在加仑是和孟岚一起住的,多少了解一些后来连一度很好奇但是总不敢提的沈黛想要知道的事情。
孟岚在缅怀。
沈黛…在…在等。
沈黛就是在等!
她就算什么都没说,她就算一心放在工作上,她就算伪装得很好,也就是在等。
代欢挽住沈黛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靠在她肩膀上,眼睛突然红了一点,在目眩神迷的灯光里,隐约咂摸出点泪光。
沈黛有意在拒绝很多人的接近,为了不确定的因素,可这么对代欢确实不公平。她偏偏头,余光只能看到伏在自己肩上的脑袋瓜有一小绺头发。
代欢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瘦了很多,会打扮,唇红齿白,眼睫亮晶晶的,长头发烫了卷,垂在肩侧,像个大姑娘了。
代欢说:“你有考虑找个男朋友吗?”沈黛心瞬间就硬了,可代欢好认真的,继续提建议:“或者说…”
沈黛听着。
周云格也听着。
代欢思索了一会儿:“或者说,找一群?”
“每个都喜欢一点儿,就不会受伤了。”
这话还挺歪,周云格“噗”地一声就笑了。
沈黛肩膀一松,代欢侧头跟沈黛对视。
沈黛无奈了,拍拍她的脑袋:“学坏了嘛?”
代欢说:“才没有学坏,我担心你嘛。”
好像长大总是不留情面的,代欢往往觉得距离远了,觉得也许和沈黛之间再无话题,可一见沈黛又想要扑到她身边去。
“这叫什么担心?”
周云格笑得挺开心,代欢气鼓鼓跟他打招呼,念了个久别的称呼:“格格,好久不见。”
去你妈格格。
周云格想,虽然时隔久远,但仍然致命。
*
代欢伸出手,沈黛看看她的爪子,满脸懵,伸出手和她击了个掌,“啪”地一声清脆。
“…”代欢无语,看着沈黛说,“我要牵手手。”
她要和沈黛牵手手。
沈黛“哦”了一声,代欢这才满足,然后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朋友圈,有意突出戒指,照片下面还有一小行自带的定位。
代欢想,她还能做什么呢?
周云格也贱兮兮的凑上来:“我也要牵手手。”
沈黛把酒杯给他:“你握杯子去吧。”
又是被排挤的周云格:“…哼。”
聂然只能看到戒指,照片上十指相扣,沈黛手指纤细修长,食指指节处有一块疤,极小极细微,聂然知道它。
沈黛跟代欢说过。
是刚入研究院,不小心被酒精灯灼热的铁丝烫到的伤口。
沈黛只疼了一下,用水冲了半个小时,也就凉麻了。
聂然疼了很久。
——想见她。
那个小时候摔跤还会哭的女生,早就可以自己妥善处理伤口了,但是她不够上心,敢沾水、敢不涂药膏,还敢继续完成手上未完成的任务,所以留了疤。
沈黛默默地处理好了一切,等到结束,老师才发现,沈黛被烫到了。
聂然:…戒指?
代欢没回她,把手机塞到包里,突然间觉得自己像个坏人,但是本人没几分愧疚,然后继续笑盈盈和沈黛聊天。
她在国外这些年,也不太顺利,无论是学校里还是生活上,学校里很难适应,孟岚比她晚去了一个月,直到孟岚也去了加仑,出现在代欢眼前,代欢才觉得有点被拯救。
可那时候的沈黛也很不容易,代欢想了想,自己扛了过去。
性格…
性格早就变了。
聂然久久等不到消息。
——有点难熬。
半晌松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几乎确定了不会再痛,披上外套出了门,没法否认的是——很难熬。
墙上贴着统计图,是这几年的频率,频率渐少,强度增加,到底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太平,足够出去见见人了。
还有一张小照片,摆在桌面上,木制相框,玻璃清晰干净,这是她撑下去全部的动力,在这小小的一隅之地。
照片背后有三个字——全家福。
她偷偷拐出来的照片,只有这一张。不能见太多,会忍不住,会想发疯,会觉得死在她眼前也无所谓。
太痛了。
也不能总偷偷溜去见沈黛。
每见一次,就疼的更厉害,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疼痛神经,还有点思之如狂。
*
酒吧里仍然喧闹。
周云格说:“你的猫还记得你吗?”
沈黛说:“记得。”
她在那段迁怒的时间里,把猫丢给了周云格,听说阿咬一开始不吃不喝,后来大概是意识到主人真的没法见它,才开始吃了点,最近又胖了,只是沈黛接它回去的时候又胖了很多。
沈黛差点单手提不起猫包。
阿咬没记仇,见到主人很开心,呼噜呼噜地缠到沈黛身边,舌头上的小倒刺依然刮手,沈黛摸了摸猫脑袋。
她想,这是聂然的猫。
沈黛愧疚极了。
她承受不了的分别,她让阿咬承受了。
可是猫猫有什么错呢?
可她也很疼。
酒一贯是周云格买单,他喝得最多,沈黛只一点点,代欢压根没喝,举在手里当摆设,半晌挑了个刺,觉得配色不太美丽,“绿不拉几的。”
沈黛拍拍她的头,觉得这刺挑的好笑,代欢撇撇嘴。
出了酒吧,路灯下的人影往车后缩,恰巧躲开了沈黛。
聂然蹲在车后,像躲在暗处,一见到光顷刻就要死亡的存在,连偷看一眼都不敢。
聂然现在…可不好看了,形容枯槁而且…没有参加高考,一点都配不上纯白干净的沈黛。
沈黛头发很长了,垂在身后,风一吹,是很漂亮的模样,白裙子、黑头发,温柔地像她梦里的小公主。
夜风里,代欢主动承担起了司机的职务,告诫周云格:“酒驾可耻!”
周云格“哈哈”一笑,说:“你说的对。”他坐到了副驾驶上,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沈黛只好坐到后车座上。
周云格早换了很多辆车。
可是后车座的安全带总是有的,沈黛向来避免后车座,可是…
越痛苦,越要去。
习惯了就好。
晚上不能太闲。
太闲就会很思念。
作者有话要说:奶茶被外卖员挂门把手上,我一开门就翻了……
哦我的小可怜,你还没被我吃掉就没有了~
快甜了哦,有看到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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