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交谈 你以为谁会娶你?
这一路宋月稚不想见他, 正好军中的将士帮忙挡着,她自然乐得轻松,但如今人都追到这亲自‘礼贤下士’, 再不见是说不过去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 让铃可扶着自己下了马车。
离的不远,她走过几步便淡然的行礼, “三殿下。”
江虔文这才有机会端详她的面容, 明明与记忆中并没有什么不同,但那股异样感却是让他心头闷沉。
往日她总是恹恹的,但与他相处总会透着真实,而不是现在,平静少话, 连见他和他说话都成了奢望。
他一时征神, 不知从哪里说起。
宋月稚见他许久不言,皱了皱眉, “殿下要是无事, 便快回宫内吧。”
战事回禀,一个皇子若是连场都不到,还谈什么治国?
江虔文急道:“我把话说完。”
一旁的太监古怪的抬眼, 三皇子这模样和往日大相径庭, 颇失风度啊。
见宋月稚屏息,似乎是耐着性子听他说下文, 江虔文握紧了手心,道:“我知道你怨我,太子……不,假太子图谋不轨,是我没有听你解释, 是我......”
宋月稚打断他,“臣女明白,臣女未曾埋怨殿下。”
两人这时候相见,这气氛让她不适应,她知道江虔文为何来寻她,但她并不想听他道歉。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言其他有什么意思呢?她懒得听,也懒得再回味。
江虔文听出她话里的不耐,可他寻她这些日子也费尽了周折,他违背了母妃的训诫,他堂堂一个皇子对一个艺娘低头哀求,他千里不辞艰辛的赴向十三州……
他不过是想和她好好道个歉,起码让她不要恼他。
江虔文声音很低,“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宋月稚歪头,“没躲。”
不过是有旁人阻拦,她正好不想见罢了。
“殿下快去吧,赶不上了。”
宋月稚垂眼,准备转身离开,她现在算是有家室的人,总跟个陌生男人拉拉扯扯什么回事?
见她要离开,江虔文心一慌乱,抬步便要去拉她的手腕,却被宋月稚一手推开。
还真拉扯上了?
宋月稚本来还不怨,这下心里是真生气了,“三殿下,还望您注意言行,臣女不是街上给些银两富贵就能调侃狎弄的女子,也不会在乎您的尊卑。”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老太监心里为国公小姐提了提心,三皇子明面上再怎么说是未来的储君,她这般放言得罪,这下惹人怒了万一将来……
江虔文脸色青了一瞬,确实宋月稚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他的面子,让他颇为难堪。
但最让他在乎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从前她从不曾这般抵触他的接近。
到底是为什么,不过两月她为何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他咬紧了牙关,尽力放轻自己的声音,“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月稚,我知道你心里恼,我就是想和你说清楚,我不过是想和你好好道个歉。”
合着自己前面说的话都没被他听明白,宋月稚摇了摇头。
“不需要。”
她没有怪过江虔文,那种情况下他那么选择也说不上对错,不过就是自己受不得委屈,不想与他再接触罢了。
这世上有些人本身就与她不相合,既然发现了这点,也没必要再相处下去。
可江虔文眼眶竟然红了些,“你还在怨我。”
“......”
宋月稚懒得与他多说,她福身就要离开,也不知是不是江虔文发了疯,竟不顾自己先前的警告便攥紧了她的手腕。
宋月稚蹙眉正要甩开,便听他声音低哑道:“我知男女授受不亲,但月稚,我早与皇后表决了心意,待你回京我一定求父皇做媒,娶你为妻。”
也不知是不是这话威慑力太强,宋月稚居然真的愣了一瞬。
江虔文见她这般,心下微松,缓和了神情,他便知道宋月稚对他现如今这幅不冷不淡的模样定是因为埋怨自己,若不是真的在乎他,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明明自小他们一同长大,她与他的情分那么深厚。
他乘热打铁道:“如今你父亲回归,又因为假太子之事,京中关于你的那些流言蜚语弥散了个干净,这时你与我成婚便是锦上添花,往后你再也不会被人瞧不起了,月稚我......”
他话还未说完,宋月稚便狠狠一推,她几乎气的发笑,“殿下怕不是失心疯!”
被他抓过的那节手腕仿佛被蚁虫叮食,又痒又脏,几乎要让宋月稚怀疑自己自己过敏了。
她从不知道,原来让一个不熟悉的人触碰是这样难受。
她忍住想洗手的冲动,顺了一口气,“臣女从不觉得自己的名声有任何不妥,往日如何现在依是如何,不需要殿下操心,再说臣女又不是家中无人,亲事还轮不到您操心。”
刚刚是为她提了一口气,这下众人都快吓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她今日这话显然就是在堂而皇之的拒绝江虔文,说三皇子自作多情。
江虔文这下脸色就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张温润的俊脸上如今黑的简直黑的滴墨。
他已经一而再再而□□步,就连在众人面前放言要迎娶她都说了出来,她为何还是这般?
江虔文咬紧了牙,语气已然有些低沉,显然极为不悦,“宋月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宋月稚也不想将话说的太难听,“臣女不用您的施舍,外头名声再烂,臣女也不会嫁不出去。”
她权当江虔文是为了重塑自己的声誉,但她与他最好还是形同陌路,不必要的纠葛万一糟了外面闲话,才是最糟心的。
毕竟自己自觉已有了归宿,自己可以不在意,但那人总在意的。
江虔文语气愈发尖锐了,“你以为谁会娶你?”
她以为名声澄清了便能招得旁人欢喜了吗?树大招风,谁敢趟国公府的浑水?
再说,只要他放言出去,谁敢与他争抢?不要命了。
宋月稚只觉平日那般温文尔雅芝兰玉树的一个人,现如今说的话这般让人生厌,她按下内心强烈的不适,又福了福身。
“殿下担忧过多,臣女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