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喜欢她。[二更]……40
虞音能感受到钱灵的敌意,她不喜欢搞挣男人那套,偶尔为了情趣还好,总这样,虞音都不想再把她放在眼里了。
“不好。”虞音道,“你哪个学院的?”
“外语。”
虞音道:“你哪里人。”
钱灵疑惑,虞音听着口音,笑着说:“深市?”
钱灵眉毛微皱,虞音道:“你不是普通人家吧?”
她眼睛扫描一样从上到下扫过钱灵,都是从日本进口的,妆也很日系,品牌小众但也是奢侈品,包上那些玩意她可清楚,玩儿那些的也不会是穷人。
虞音淡淡道:“还想在这上学,就别来烦宋祉砚。”
钱灵不慌不忙,她还没碰见过这么嚣张的,底气十足地说:“你谁啊?”
虞音咧嘴笑了:“不会查?现在我都能算到你家在哪了。”
毕竟南方的几大商圈,她虽不算了如指掌,也能背下来百分之八十,如果钱灵在这个圈子里还好,但凡她家进圈子都不配,碾死她还不如跟蚂蚁一样容易。
当然虞音不是h/社会,两句威胁而已。
她不再给她一个眼神,毕竟钱灵也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宋祉砚也不喜欢这种类型。
虞音看他下来了,把新买的加了冰的青梅绿茶递给他,宋祉砚看到钱灵,目光沉了两分,虞音道:“走吧。”
宋祉砚观察虞音的神色,轻哄:“我会解决。”
虞音听他的语气好像要灭口,笑起来:“我真不生气了。”
虞音宽慰了宋祉砚一路,但他难以分辨虞音是否已经消气,以为她故作轻松,第二天就要来日专的课表,最后一节课亲自去找了钱灵。
钱灵本来就被虞音弄得有点怵,尤其是知道虞音是虞氏集团的二小姐,心更没底,她招惹了虞音的男人,现在听到宋祉砚找她也没多少兴奋的感觉了。
宋祉砚一路没讲话,钱灵跟着这个曾经很喜欢的男生到了无人的角落,顿时有些脚底发凉。
宋祉砚看到地方了,回头道:“别去招惹虞音。”
钱灵也想死得明白点,忍不住嘴犟:“她不就是有几个破钱,我也有,我到底哪不好了?”
宋祉砚闻言,勾唇轻笑:“你确定,要跟虞音比钱?”
钱灵也哑然了。
她们家不过是做海产的,虽然进出口做得很大,但说到底也比不上盘踞全国的大集团。
她才一米五出头,宋祉砚走过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他身高的压力。
宋祉砚语气平淡,冷峻地目光注视着她,“钱灵,你拿什么跟她比?身家、相貌、学业,你哪样比得过?”
钱灵从未想过宋祉砚能这么吓人,她听着寂静的风声,这里完全是个死角,没有摄像头也没人经过,钱灵害怕起来,宋祉砚看他的语气奏效,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离开了。
其实欺负小女生挺没品的,宋祉砚出去点了一支烟,靠着墙抽了一阵,想到以后虞音不用再担心这件事,也就把自己没品的评价甩到一边。
*
虞音这几天全靠安慰来跟他找话题,好久没看到钱灵还奇怪:“她放弃了?”
就随口一句威胁就放下了,看来也不是很喜欢宋祉砚。
宋祉砚低头整理自己的笔记,闻言淡淡道:“谁知道。”
今天天气不错,她和他选了靠湖的小圆桌,秋高气爽,她捻了一些面包喂鸭子,过了许久才说:“宋祉砚,我不反对你跟别人在一起。”
宋祉砚笔停了,他侧头看着虞音,她却只留给他一道背影。
“如果你真心喜欢上某个人,我会支持你,如果你需要钱结婚,我借给你。”虞音平和道,“我脾气不好,但我没那么小气。”
她抱着自己的腿,在湖边玩鸭子,她这段话出自真心,可说出来,自己又那么心痛。
谁能忍受将爱人拱手相让。
可如果真的门不当户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让人神共怒,她又何必这么坚持。
虞音望着枯黄的柳叶,脑袋突然被笔打了一下,她捂着头委屈地看向他,宋祉砚只是说:“不会有那个人。”
因为他结婚,对象只会是虞音。
不然就这样孤独地老死,他也不会爱别人。
只有虞音。
宋祉砚低头,刚才听到她说这种话,在笔记本上凌乱地画了几笔,虞音可怜巴巴地坐在他身边,又听到宋祉砚很幼稚地骂她:“你是猪吗?”
虞音都傻了,她第一次听见宋祉砚骂人,居然是在骂她。
她回嘴:“你才是猪!”
要是旁边有人,就能看到B大校园宽阔的湖水旁,两个拿了国奖的优等生像小学生一般拌嘴,内容幼稚到可笑。
最后这场“激烈”的争吵以宋祉砚举手投降,并给她买黑森林蛋糕当作赔礼道歉的礼物为结局。
虞音烦闷地解决完蛋糕,把自己的作业都发给宋祉砚,让他给写。
发过去的是所有学院都会上的水课的作业,还有一些书法临帖,宋祉砚把作业收好,第二天就完成得十分完美,亲自到虞音的楼下送给她。
虞音把他写的两张字裱了起来,贴在自己的衣橱上,冯甜还奇怪:“不是书法作业么?怎么挂起来了?”
虞音拿出自己写的一幅字,潇洒豪放,宛若游蛇,而挂在上面的“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刚劲有力,铁笔银钩,字迹清俊,她让冯甜品哪幅好,冯甜也是个书法专家,可跟楚应在一起久了,学得很聪明,她没说哪个好,而是说了一句:“音音,这两幅字绝配。”
虞音龙颜大悦,今晚的晚餐给她们全包了。
*
大二的功课多了些,虞音修了金融二专业,和宋祉砚忙得不相上下。晚上清闲下来,宋祉砚会主动询问要不要吃他做的饭,结束后两个人就坐在书桌上互不干扰地学习翻书。
跟高中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两个人还是默默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目的,垂头努力着。
虞音容易学累,自己买了个咖啡机,宋祉砚多喝茶提神,她又买了一套茶包。
又逢新年来临,虞音听说虞盛和姐姐也不回家,索性留在北市,等宋祉砚初二回来,两个人再在家过个晚年。
他其实初五才会开工,但放虞音一人在这里,多少有些担忧。
年三十时,宋祉砚在厨房洗碗,想起她,又忍不住拨通她的电话,虞音很快接通,贴在他耳朵旁边,欢欢喜喜地说了声:“喂?”
他忍不住勾起笑,语调温和:“吃了吗?”
“今天有新年套餐,吃撑了。”
他道:“自己可以吗?”
虞音说着没问题,可空气沉寂下来,两个人的呼吸隔着山高水远,却能够互相交织。
宋祉砚侧头夹着手机,静静洗碗,虞音也没挂断,等他关水才听到她涩涩地问:“砚哥,你几点的车来着?”
他心口顿时被她的声音缠得如乱麻。
“初二下午两点。”宋祉砚垂着眼眸,瞬时改口,“早晨,我尽量早晨到。”
初一要陪母亲,他擦干手,退了回去的车票,软件上还剩下一张凌晨的飞机票,是他走之前便抢好的。
他能省则省,可虞音最让他舍不得。
他挂断电话,宋诚冷不丁地关了厨房的灯,宋祉砚两手撑着灶台,在黑暗里背对着那个最亲的人静了很久,而后松开,长舒一口气,从厨房走出来。
宋诚抱着胳膊,目光凌冽地看着他,宋祉砚看向她,忽然道:“妈,我喜欢她。”
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这样倾吐出来,宋诚的冷暴力让他无法忍受,从小到大,他学着乖巧懂事,不为家里添任何麻烦,也从未没和宋诚的想法相违,宋祉砚觉得喜欢一个人没有罪,不必承受这种冰冷的提示。
他说完,自嘲地笑笑,在宋诚震惊的目光中径直回到卧室,反锁的声音在狭窄的小公寓里格外寂静。
他躺在深蓝色的床单上,合上眼睛,听着外面的炮火隆隆,他缓缓起身,打开窗户,对着外面的硫磺味儿和火/.药气点燃一支香烟,然后伸出手机,对着空中歪歪扭扭却也缤纷的烟花录了一段视频。
北市静得落针可闻,完全没有年味儿。
虞音躺在床上背书,听到宋祉砚发来消息,顿时把书本丢到一边,迅速打开他拍过来的视频。
漆黑的夜空里,圆形烟花在空中发着红与绿的霎时光影,最后一抹余波散尽,宋祉砚温静如水的声音响起。
“音音,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