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渊源
魏明瑜的父亲是精英白领,对他的学习要求一直很严厉,从小到大他的周末也是在各种培训班中度过,所谓快乐教育在精英阶层并不存在。
但是一向优秀的魏同学,终于踢到了他人生第一个铁板,华夏语文试卷!
整整一周!魏明瑜都笼罩在被语文试卷支配的恐惧中。
晚上11点,魏明瑜房里还亮着灯。
手机丢在枕边正在跟死党乔治语音连线,魏明瑜则捧着语文课本恶补中文。
“魏,上周比赛没有你,我们输的太难看了,34比8!我们8!”
“还行,不是0分。”魏明瑜表情不变。
“嗷,你太残忍了!我输了五万!是五万英镑!”
“不多,对你来说零头而已。”魏明瑜心不在焉的搭话,看着书本中的“虚、虐、虏、虑、虗、虙”头都大了。
“不说这个,你手上有没好的短线股,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啊。”乔治嘿嘿一笑,所以这才是他找魏明瑜的重点。
“一会发给你。”魏明瑜翻页,看到第二页都是一整面相同偏旁的生僻字,他长长叹息,还是股市里面的数字可爱啊!
因前一晚熬夜,第二天魏明瑜直接睡到了九点多,语文课文还躺在枕边。
“快来吃早餐,我煲了粥。”康婶热情张罗。
“谢谢康婶。”魏明瑜觉得自己的大脑依旧被语文课本控制着,他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吃着皮蛋廋肉粥。
不多时,玄关传来开门声,白熙言握着一捧荷花回来了。
但见他手中那捧荷花全是花苞,带着嫩绿的杆,还有几片荷叶和莲蓬。
“买到啦?”谭家声探头。
“买到了。”白熙言眉眼温和,气质也像这荷花,透着清雅。
谭家声立即站起来。“我先拿个水桶给你养起来,回头你要什么花瓶再挑。”
今天周末没有课,白熙言特意一早到花市买素材,为了买到合适的荷花,他已经守了两周花市。
白熙言先一步上楼,谭家声在院子里找来一个小水桶,正准备给白熙言送去。
“我正好回房,顺路帮你拿上去。”魏明瑜快一步接过谭家声手里的水桶。
“你不吃了吗?”谭家声停住。
“吃完了。”
转眼人已经提着桶上楼了。
白熙言拿着荷花回书房,听到有上楼的声音,以为是谭家声便开口。“声哥,帮我提一桶水来。”
魏明瑜脚一转进了卫生间,很快传来水声。
插荷花需要花瓶,家里好几个花瓶,但风格都不合适,白熙言记得家里有一个素白瓶,就是不知道放哪里了。
“我记得放在上面。”白熙言站在椅子上,伸长了手去够书柜顶部的箱子。
洋楼的楼层足有三米多,书柜的高度也是三米多,哪怕站在椅子上也不好拿。
这书房早年是白晋华的书房,后来传给了白熙言的爸爸白沈山,十年前白沈山到帝都发展,这书房便给了留在祖宅的小儿子。
高大的酸枝木书柜,早年还配有小□□,因为长孙白熙宇小时候摔过一次,便摘了放到杂物间,结果就找不着了。
书柜上层的东西已经许久没动过,更别说顶部的箱子了,白熙言站在椅子上,还要踮起叫脚,仅仅能够住箱子边,缓缓往外拉。
“小心,我帮你。”魏明瑜的声音传来。
没等白熙言回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欺上来,魏明瑜一脚踩上椅子,左手圈住白熙言的腰,右手一伸,轻松把箱子提起。
白熙言整个僵住,那圈在自己腰上的手仿佛是烙铁,隔着衣服也烫人。
等他回神,魏明瑜已经提着箱子下去了,如果不是腰间还残存着热度,仿佛方才那一搂只是幻觉。
“这箱子挺轻的,我还以为会很沉。”魏明瑜脸上依旧是阳光又帅气的笑容。
白熙言压下心悸。“嗯,只是个花瓶。”
打开满是灰尘的纸箱,里面有一个花瓶,还有两本塞在空隙中固定花瓶的书。
“这是……”白熙言眼前一亮,立即抽出两本书。
一取出来,这哪是两本书,是两本相册!
“原来在这里!爷爷找了好久没找着,还说不见了。”白熙言乐了,立即抽来纸巾仔细擦干净封面上的灰尘。
“是家庭记录?”魏明瑜也满心好奇。
“是先辈的老照片。”白熙言心情很好,同时也忘了那一搂带来的尴尬,示意到书桌那边去看。
书桌的后方是一排柚木窗,老式的窗户都是格子玻璃,只能往外推,几缕爬山虎在楼顶垂下来,随着微风飘荡。
两人并排坐在大书桌前,背着光翻看相册。
翻开第一页只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年轻人穿着清朝的官服,方方正正的端坐在太师椅上。
“这位是?”古装的照片,魏明瑜十分惊奇。
“是我的高祖父。”白熙言指着黑白照片下面的注解。
——白鸣川,正七品通政使司经历,拍摄于1911年3月15日。
“当年高祖在通政司任职,第二年清朝灭亡,他开始下海经商,是我们白家第一代商人。”白熙言缓缓道来。
在白鸣川之前,白家以耕读传家,是G市有名的大地主。
魏明瑜听得认真。
翻开第二页,有多张照片。
清朝灭亡,白鸣川剪去辫子穿上中山装,这些照片记录了他经商的经历,有在商行里办公的照片,也有外出游玩的照片。
“这位就是你的高外祖父。”白熙言指着其中一张照片。
几乎每一张老照片下都有注解,那张合照下面写的是:1916年春与兄魏修国游凤凰山。
两位年轻人并肩站在奇石前,勾肩搭背的,看得出来感情很好。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魏明瑜十分惊喜,忙用手机拍下来。
这本相册白熙言已经看过无数次,小时候白晋华最喜欢抱着他翻相册,白熙言对相册里的每一个人物都十分了解。
“你看,这位是你的外祖父小时候。”白熙言又指出一张孩童照片。
白家与魏家既是表亲也是世交,之后魏明瑜的外祖父出国定居,这后代的交情才淡了些。
“就像在看历史书。”魏明瑜侧头看他。
白熙言抬头,这才惊觉两人靠得太近,甚至魏明瑜的呼吸就吹在他耳边。
那白皙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发红,魏明瑜看在眼里却没有打算退开,故意又指着一张照片。
“这是我们现在住的洋楼?”
白熙言看向照片,黑白照片里的洋楼,院子植被没那么旺盛,外墙也没有除不尽的爬山虎,瞧着那么的年轻有朝气。
“是的。”白熙言点头。
魏明瑜一手勾着他的肩膀,又往前欺近一些,仿佛是想看清楚一点。
但是这个姿势,就像把身前的人搂住似的,靠得太近,白熙言坐立难安。
说是看照片,其实魏明瑜的关注点都在白熙言身上,看着他耳朵发红,看着他紧张。
就在白熙言有些恼了的那一瞬间,魏明瑜立即退开。
“我拍好了,马上发给妈妈看。”说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刷刷发微信,只是那唇边的笑藏也藏不住。
他可以很确定,白熙言也是,绝对是。
魏明瑜心中的雀跃几乎溢出眼眶,他在学校追求者也很多,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白熙言那样,让他这么好奇与在意。
难得的是,白熙言如白纸一般,纯粹又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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