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电梯&身孕73
两人脚步杂错着退后。
周恪的背抵在电梯壁上。
怀里搂着浑身紧绷的女孩儿。
午优倒不是矫情。
她很小的时候被闵溪云和午盛凡丢给保姆带。
那人还是托了关系寻来的, 据说看护经验丰富。
可谁也没料到她所谓的“丰富”。
就是把淘气的孩子锁在衣柜里。
一锁几个小时。
从又哭又闹到精疲力尽。
午优遭过几次罪, 虽说保姆后来被解决了,但她整个人就落下个不算严重但也治不好的小毛病。
惧怕黑暗封闭的环境。
空间越小, 越令人恐惧。
周恪一手握住她纤细的肩膀。
一只手扣着她的脸颊, 将她控在怀里。
午优紧紧揪着他的衣领。
浑身僵硬, 眼睫垂颤。
她隔了一会儿才发出声音:
“我没事……”
嗓音艰涩。
显然不是真话。
周恪心头松软。
没说话,只轻柔的哄拍着她。
果然没多久。
电梯的灯重新亮起来。
门被人从外面强力打开。
露出逐渐变大的缝隙。
缝隙外是保安和物业经理的脸。
带着歉意,有些不安。
但等他们看清电梯里相拥的两个人。
表情顿时又有些尴尬起来。
保安招呼电梯修理工匆匆上前。
经理赔着笑:“真是抱歉啊,周先生,电梯本来这几天就要维护了, 这不是要过年了, 维修工人也挺忙……”
周恪脸上没什么表情。
整个人就显得冷肃。
“快点。”
他只说了两个字。
午优的头从他怀里探出来。
眼圈有点红。
面颊糅白。
意识到两个人现在的姿势。
她立刻松了手, 站到一边。
周恪怀里蓦地一空。
低头再看,就只看到女孩蓬松柔软的发顶。
一个小小的发旋。
和半截腻白耳垂。
电梯门完全打开后。
周恪没做停留, 牵着午优走了出去。
经理一路都赔着笑。
这栋楼里住的人身份都不简单。
但周恪绝对是其中。
最不简单的那一个。
不好得罪。
只得百般解释。
周恪淡淡听着。
倒也没说什么。
他不是个刻薄的人。
前提是,没出什么事。
两人换了台电梯上行, 电梯门关闭前,午优还隐隐听到外面修理工在跟保安悄悄吐槽——
“现在的情侣怎么都像电视剧一样?”
“电梯里黑个几分钟, 两人就抱一块儿去了……”
午优听得闭上眼。
心跳乱了。
她确定周恪也听到了别人的闲话。
但他的表情半点也没透露出什么。
高级公寓里的保安和物业人员。
对住户的背景和出入人员关系大都了如指掌。
她确定修理工很快就会知道他误解了“他们”的关系。
但这有什么要紧,当事人都不在意。
回公寓睡了一晚。
第二天午优起床,周恪已经简单收拾了衣物。
告知她:
“整理些常用品,今天回南泽湘山。”
南泽湘山的半山别墅。
也就是周家的主宅。
午优揉着眼,睡意惺忪:
“怎么突然回去?”
周恪手上动作不停,闻言答道:
“现在不回,过两天年三十总要回去的。”
午优莫名联想到昨夜的电梯事件。
他难道是嫌弃这里的物业管理工作不到位?
不过年三十,人多人少。
总是要在主宅过的。
午优无所谓早晚。
转身回了房间收拾东西。
下午顺道去了附近的进口超市。
载了满满一车的零食,两个佣人腾出手都没提完。
周恪数落她:
“不健康的东西少吃。”
午优左耳进右耳出。
抱着薯片坐在客厅看电视。
晚上,别墅管家和几个保洁阿姨来道别。
周家过年,人大都各处乱飞,索性也给他们放了年假。
只有管厨房的阿姨留了下来。
她无儿无女,只身在外。
周太太待她亲厚。
允她住在负一层的小套间。
几年下来。
她也颇知情识趣。
即便周家人口少。
她也从不乱看乱走动。
午优对她观感也很好。
因为她那拿手的甜汤。
周恪给佣人们和管家发了大红封。
后天就是年三十,这一下过年的气氛就有了。
等人走的差不多。
周准却回来了。
身后跟着淡妆浅笑的明殷。
她穿了件乳白裸肩羊绒针织连衣长裙。
脚上是藕色矮跟短靴。
臂弯里垂着大衣。
显的比平时日常许多。
午优跟二人打了招呼。
周恪坐在沙发上,微妙的一抬眉:
“没去旅游?”
明殷似有些疲惫。
略跟午优聊了几句就上楼了。
周准倒是一屁股坐在周恪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
长腿翘起来,一脸不爽:“明知故问。”
他看了眼午优,像是破罐子破摔。
“她怀孕不到三个月,我敢让她到处乱飞?”
午优捏着薯片坐在一边。
尴尬的找不着北。
虽然周准大喇喇的不介意之前被偷听,可偷听的当事人脸皮薄,自己如坐针毡。
周恪懒懒道:
“不是还有作业?”
午优如蒙大赦。
火烧屁股一般跑了。
周准望着两人的眉眼官司。
嗤笑一声。
刚起手点了支烟。
想起什么似的,骂了句脏话又摁灭。
“爸妈去三亚了。”
“老头子不稀罕跟咱们玩。”
“今年也就咱们四个,凑合过吧。”
他恹恹的靠在沙发上。
似乎颇多嫌弃。
周恪垂眼看着手里的平板走势图。
像没听见似的。
周准却没就此打住。
反而捡了个新的话头:
“午盛凡两口子今年又不回来了?”
“这人搞研究搞傻了吧,老婆不要,连孩子也不要……”
周恪长指一拨,滑动屏幕。
嘴里淡淡道:“你说话注意点。”
什么叫连孩子也不要?
周恪嗤笑:“我说错了吗?”
“他们两口子离婚,孩子扔给你……”
“不知道的,还以为午优是你闺女。”
周恪懒得跟他废话。
收了平板站起身要走。
周准拿腿拦了拦他的道儿:
“问你话呢,你到底怎么想的?”
周恪睥着他:
“什么叫我怎么想的。”
周准两腿交叠,架在桌子一角,衬衫开了一半的扣子,整个人显得浪荡不羁。
他咧嘴一笑:
“你跟午优。”
“……真把人当闺女了?”
“十九岁,也不小了。”
“你们俩天天腻在一块儿,她还有空跟别人谈恋爱吗?”
周恪闻言,掀了掀嘴角:
“你很闲吗?”
“学妈到处操心别人的姻缘。”
周准皮笑肉不笑的:
“我这是为你好。”
“上次有个傻逼问到我脸上,说午优是不是你童养媳……”
说着话,便见周恪眼皮跳了跳。
眼神蓦然沉下来,所有情绪又收敛一空。
周准拿手虚指着他:
“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可比她大八岁。”
周恪抬脚,轻松迈过他的阻拦。
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准在他背后咧嘴一笑。
不自觉又摸到了口袋里的烟。
旋即像是想起什么。
又悻悻的塞了回去。
没隔几秒。
干脆把烟盒掏了出来。
一道抛物线。
扔进了垃圾桶。
-
大年三十晚上。
周准、周恪在大门处贴对联。
贴完还要当作业似的。
拍个照给周先生、周太太“检阅”。
餐厅里。
午优和明殷坐着。
帮阿姨包饺子。
馅料是早就盘弄好的。
皮儿面现活现擀。
阿姨是熟手。
也熟悉周家这些人的口味。
吃饺子不过图个好意头。
从来都是蜻蜓点水的量。
午优手笨,人倒是贪玩。
明殷是难得空闲,洗手作羹汤。
但她手很巧。
修长细腻的指灵活翻飞。
没几下就捏出了个鼓肚元宝。
阿姨也不图她们帮多少忙。
只围在一处有个年味罢了。
见状狠夸了一通。
倒把明殷夸笑了。
她长了双精致又不寻常的眼睛。
内眼睑略窄细,越靠近中段越圆宽。
眼尾似周恪狭长,又比他上挑几分。
不笑时有种冷淡清隽的秀冶。
略微一笑,那双眼便活色生香,宛如狐仙。
午优被她笑的晃了神。
视线不经意落下来。
看到起伏的腰线。
……不是怀孕了吗?
怎么还一如既往的纤细。
午优有些走神。
突然听到明殷的声音,含着笑意:
“月份还浅。”
“看不出来的。”
午优脸一红,期期艾艾。
有点被人捉包的窘迫。
阿姨吃了一惊,旋即笑着跟她道喜。
跟着奇怪怎么有如此喜讯,周先生周太太还会外出旅游。
婚后五年,今方有孕。
怎么看都该捧在手心里,众星拱月。
明殷眉眼弯弯:
“现在还太小了。”
“等大一点再告知大家比较好。”
原来还瞒着。
阿姨唏嘘。
午优搓了搓指腹。
有点看不懂这两口子的情局。
分明上次还听到两个人为留不留孩子而争吵。
现在看样子明殷已妥协,周准却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就很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