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意45
这分明就不是他该有的分寸感。
尤其是刚刚许完愿之后,他的分寸彻底消失,他失控了。
也难怪言逾会这么想。
此时言逾见关度弦低眉不语,还以为是自己戳中了人家隐秘的心事。
他想想觉得也是,暗恋这种事这么神圣,怎么可以被当事人这么毫无顾忌地讲出来呢!这显得不够庄重,简直太伤人心了。
言逾觉得自己这样直白发问非常不应该,在心里默默后悔了两秒钟,然后也不逼着关度弦非给个肯定的回答。
而且这种时候,没有否认就是默认好吗。
再者这话既然都说到这儿了,那今晚这件事肯定是要掰扯明白的,于是他又拐了个弯问:“我看那个协议上说,我俩是出于个人原因订下的协议,什么个人原因啊?”
关度弦抬眸,如实回答说:“你要冲喜,而我已婚身份比较方便,可以免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关度弦说得简明扼要,言逾也一下听明白了。
关度弦年轻有为,前途一片大好,再加上家庭背景深厚,难免会有有心人往他身上贴;再则有时候你可能只是单纯想凭实力看能力谈一个合作,但有些人总要把它理解成权色交易,自己没那外在条件,找也要找人塞过来。
难怪关度弦会在和他结婚之后,把他都介绍给周围的人认识,这大约也是在表明他的一种态度。
而比起他来,言逾自己这边的理由就显得比较单薄了,他一个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社会主义好青年,竟然会真这么迷信,还真是打扰了。
想到这里言逾又自行串了一下线索,之后问他说:“那你之前骗我说是你追我然后也是你求婚,是不是对标的就是协议结婚这件事是你率先提出的?”
关度弦干脆点头:“嗯。”
言逾闻言心想,你可真想得出来。
但目前看来,他俩结婚之初的想法都还是比较单纯的。
那所以关度弦是对他日久生情吗?然后碍于协议在前,就不好意思告诉他?
言逾想到这儿,顿时小脸通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然后又努力恢复淡定,尽量显得非常正直地问出了他好奇已久的问题:“那什么……我俩有那什么吗?”
关度弦眼里透露出一丝疑惑:“什么?”
“就是那什么啊!”
“什么?”
言逾急了,眼睛睁得溜圆:“哎呀就是有没有嗯嗯过。”
关度弦似乎明白了:“发生性/关系吗?”
他这么直白阐述,言逾顿时慌张,连话都不敢接。
但是关度弦却回答得坦然:“没有,之前只在外人面前有过牵手。”
言逾听后悟了,所以刚刚他们还是结婚之后,第一次接吻?
好纯情哦。
他们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住在同一屋檐下,这是怎么忍住的?
但由此是不是也可以说明,关度弦是真的很珍视他吧。
不过此时关度弦见他没有说话,还以为他是在怀疑什么,想了一下还有哪里没说明白的,又解释说:“那天你看见的安全套,我真的不清楚,可能是你自己……”
刚听到这里,言逾一眼就瞪了过去,什么我自己?哈?开玩笑好吧,但就算真是我自己用的,你也不可以说出来!
是以言逾这会儿多少就带点由于不好意思而恼羞成怒的成分,而这气一上来他脑子就转得快,立刻就抓住盲点反问道:“所以你之前不是住在这屋?”
不然衣帽间里又不是什么隐秘的地儿,他怎么可能一直不知道。
到这会儿关度弦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一五一十说道:“我住次卧,你出院之前我回来过一次,把我的东西提前搬进了主卧。”
言逾闻言皱了皱鼻子,心想这人当律师可真是屈才。
说到这儿,言逾又想起一件事:“你住次卧的话,那之前次卧床头柜最底下的东西就真是你锁的了?”
“嗯。”关度弦应完,也不待言逾再问,主动就说,“里面也是协议,协议一式两份,我们两人各持一份。”
这事言逾在白天看见协议的时候大约就猜到了,但他却在此时才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既然他手上有一份协议,关度弦也不知道放在哪里,那么他们协议结婚这件事便迟早都会露馅。
但是即便如此,关度弦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他吧?
害,暗恋真苦,言逾想到这儿都有点怜爱他了。
可是不对不对,一码事归一码事,虽然关度弦出于个人感情原因隐瞒事实值得理解,但也不代表可以立刻被原谅,毕竟这件事的本质就是欺骗!
而且他那段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对不起关度弦,在他面前过得可如履薄冰、可小心翼翼了呢,现在想想真是男默女泪。
所以他可千万不能轻易心软,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而事已至此,这件事的过程显然已经非常清晰,言逾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再加上此刻夜已深了,言逾有点困,便想着明天再来跟关度弦继续生气。
于是转身就蹦进被子里,抬手把房间的灯关掉,超凶地说:“不说了,睡觉!”
而此时关度弦透过夜色,看着言逾毛茸茸的后脑勺,到底没忍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会准备和我离婚吗?”
关度弦问这话时,语气低低的,竟在此刻显出些许不安来。
而在问出这句话时,关度弦也终于在这个深夜,厘清了自己的思绪。
他一开始不愿意和言逾离婚,一来是因为他和言逾感情深厚的表象已经被他传了出去,离了婚又是麻烦,二则是因为那个疑似出轨的误会,让关度弦存了想要惩罚他的心思在里面。
可现在想来,他这个心思本来就是歪曲的,如果当真是要惩罚,那就应该立刻离婚,而不是把他绑在身边,并且试图规束他。
说到底都是他自己的私心在作祟罢了,他就是希望言逾在他身边,也希望言逾眼里是他。
纵然关度弦此前从未喜欢过谁,但他此刻却也明白,这种感觉就是心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便只为言逾停留了。
而方才关度弦在问出这句话之前,心里其实是有些抗拒的,并且一瞬之间头脑里闪过了许许多多应对方法,因为言逾聪明,但也简单,关度弦觉得自己若是有心,迟早可以哄住他。
可最后他还是问了出来,因为比起这些,他更需要的是言逾本身的态度,如果言逾不愿意再继续,那么他此刻便不会再强求于他。
那边言逾听完这句话,默默地睁开了眼睛,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实不相瞒,在关度弦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居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步。
他从知道协议这件事到现在,一直想的也并非是及时止损,仅仅只是想要把这件事情问清楚而已。
最多最多,他也就是想凭着关度弦骗了他这件事,对他进行反向道德压制,然后他就可以为所欲为、翻身做主了!
却没想过还有这种选择诶。
言逾本来脱口就想说离什么离,但话到嘴边他却忽然非常鸡贼地想定心丸可不能轻易给出去,于是便矜持了一下:“协议时间不是两年么,还有三个多月才到期呢。”
关度弦听后果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把话给他说明了:“我们的婚姻受法律保护,可是自行拟定的这个协议并不具备法律效力。”
所以这个协议并不能当真约束谁,上面约定的时间更可以不理会,只看当事人也就是言逾如今是什么想法。
谁料言逾听到这个一下子翻过了身,由于瞪他他看不见,就拿手指戳了戳关度弦的腿:“那这个协议没用的话,你岂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套路我!”
关度弦任他戳:“签订协议的时候我跟你说明了的。”
言逾听后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样的话,那万一他真想离婚的话岂不是很困难?那他连这都签,他当时是脑子有坑吗?
幸好关度弦不是什么坏人,那不然他就等着哭吧。
而眼下关度弦还在一旁看着他,像是仍旧在等他的回答。
言逾抿了抿嘴,最后只能有些气急败坏地搬出他迷信的那一套:“我管它有没有法律效力,反正协议咱俩就是签了,成年人能不能有点合同精神?我这还有三个多月才满二十二,我二十一岁的劫难还没过呢,我都给你挡麻烦了,那你能不能给我冲喜也冲完!”
言逾一口气说完还有点喘,完了之后他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又一下趴回了床上,气鼓鼓地又准备睡觉。
关度弦听完这一席话,在旁边坐了有一会儿,片刻后,他便垂眸笑了起来,从方才起一直悬着的心也堪堪放了回去。
他想,言逾应该是那个意思吧。
然后他又注意到言逾把被子压在身子底下,便拉了拉被子提醒他说:“别压着,盖上,空调温度低。”
言逾听后一扭一扭地把被子扯上来,但却极其叛逆地连带着脑袋都一起盖完了。
其实关度弦平时根本管不了这么宽,成年人了谁不会照顾自己?只是这会儿他心态发生了变化,又放松了下来,见言逾在旁边便忍不住想逗他,当然也是因为此刻特别想跟他说说话。
于是又故意问:“不会闷吗?”
言逾一开始没理他,关度弦也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竟然又半笑着说:“闷坏了怎么办?”
言逾有预感他要说什么骚话,于是实在忍不了了,就在被子里姿势极其刁钻地伸腿踢了关度弦一脚,特别有骨气地说:“分房!我要和你分房睡!”
作者有话要说: 小言支棱起来!
ps:这文不会太长,懂我意思吧(求不养肥
但给我施点白色液体的肥是可以的,收一收我的专栏搞种田养成也是可以的(假装没有卑微祈求.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