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都可以试着喜欢了。……220
他故作惆怅地长叹口气:“本王便知道,能勾引你的,也就只有本王的美色了。”
他把她小小的手牵进掌心:“走,带你回家。”
不过两日,邹元朔认罪画押,承认是自己以毒酒谋害了先皇,惹得举世震惊。
天下安定,百废待兴。国不可一日无君,储君登基之事迫在眉睫。
乙亥年五月二十七日,六王邹临祈登基为新帝,于奉天殿前接受百官叩拜。
新帝继位后,改立年号为太和,止兵戈,安百姓,休养生息,大赦天下。
五王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暂被囚禁于西山一所佛寺里。
入寺当晚邹元朔服毒自戕,时年二十五岁。
五王府一干人等发放边关,永世不得回京。云崇因犯上作乱、举兵谋反之罪被判斩刑,其族人流徙三千里,永世为奴。
五王一党彻底倒台,最后一个要处理的便是刘笃。刘绾溪整日里担惊受怕,生怕自己父亲会出事。
她在宫里没有靠山,想来想去,也只能去找陆愔儿了。
她在凌惜宫外跪了许久,求陆愔儿出来见她一面。
陆愔儿并未晾着她,很快就出来见她,说道:“你这是何必,朝堂上的事我从来不会管,你来求我也没有用。”
“愔儿,求你救救我父亲,”刘绾溪哭得满脸是泪,上前抓住她裙角:“求你看在我父亲收留了你,总算给了你一处安身之所的份上,救救他吧!皇上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只要你去说几句话,他一定能留我父亲一条性命的!”
“确实是你们刘府收留了我和娘亲,可我们从没有白拿过你家一毫一厘,互不亏欠的事,并不值得我放在心上。”她语气始终平静,眼中半点儿波折也没有:“至于你父亲,他自己做了什么,便要付出应有的代价,皇上对他会秉公处置。你不用再求我,我帮不了你。”
刘绾溪心里最后一点儿希望也破灭下去,她从地上起身,擦掉脸上的泪,冲着她大喊:“陆愔儿!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们刘府万万落不到这种地步!你借着我的名义陪在皇上身边那么久,难道就不觉得有愧于我吗?是你欠了我的,你便要还我!若我刘家出事,我就算变成了鬼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陆愔儿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走了,留下刘绾溪一个人在外面崩溃地大喊。
不远处甬道里,太后看见这一幕,对奚嬷嬷道:“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还不让人把她带走,看紧些,别再让她跑出来了!”
“是。”奚嬷嬷领命去办。
太后进了凌惜宫,把那些奴才全都打发出去,留下了陆愔儿一个在堂中站着。
如今新帝登基,接下来便要立后。虽有朝臣雪花一样的折子去向邹临祈施压,让他立钟尚书的女儿钟若萱为后,可邹临祈一直按下不表。背地里又一直动作不断,想要把皇后的位置光明正大给了陆愔儿。
邹临祈未继位前,太后在宫里倒是还能说得上话,可是如今她的权利早在不知不觉中被架空,根本无法再与皇帝抗衡了。
她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陆愔儿主动离去。
“既是走了,又回来干什么,”太后淡淡看她一会儿,说道:“你以为此次回来,一切都会不同吗?”
她虽满目威严,可陆愔儿并不怕她,闻言道:“回太后的话,当日离宫实属万不得已,皇上既把我带回来,我便不会再走。除非他哪天对我失去了兴趣,我才会自己离开,否则,无论太后再来与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走。”
“你仗着皇上喜欢你,将你护得很好,便能如此肆无忌惮了吗!”太后很少发火,如今却是被她这副淡漠的模样气得猛咳了几声,说道:“你当真以为有皇上在,哀家就拿捏不了你吗!”
“我并不想惹太后生气,只是太后想让我离开皇上,我实在做不到。”
陆愔儿低垂着眼眸,想到以往发生的那些事,一双眸子倏忽变得温和起来:“一开始确实是我对皇上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使了手段才嫁给他。若他一直对我无情,我会在治好他后便主动离开,绝对不会赖着不走。可他却待我很好,这世上,我找不出第二个人如他待我这样好。他不嫌弃我身份低微,一心只想与我厮守,既如此,我便绝不会先离开他。”
太后气噎,瞠目看着她,实在连半句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你很好,”到最后,也只能拿邹临祈的颜面去威胁她:“你既想得这么清楚,可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的家世出身,皇上若当真立你为后,天下之人会怎么看他!”
邹临祈已在外头听了许久,陆愔儿的那番话让他又惊又喜,嘴边早绷不住绽出个笑。
“天下人能怎么看朕?”
他迈步走入殿中,停在陆愔儿身边,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护着:“太后与其成日里琢磨些没用的事,不如多去佛堂念几本经。”
太后砰地一声将手里的茶盅搁下了:“你既来了,哀家就把话一次跟你们说清楚。哀家从来都不想为难你跟愔儿,你既这么喜欢她,哀家自是乐得你将她放在身边。只是你封她为嫔为妃哀家都没意见,可只有皇后的位置不行!皇后乃国母,关系着你的面子。哀家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必须要让若萱坐在那个位置上!如此,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太后方才说愔儿出身不好,儿子实在听不懂,”邹临祈道:“愔儿的父母一不为窃贼流氓,二不为盗寇地痞,清清白白的一户人家,太后缘何要说她出身不好?若说出身不好,朕瞧着朕倒是不如她,朕的生母不过是个庶女而已,说出去不知要落了多少人耻笑。”
太后气得脸色铁青,从椅子里腾地站了起来:“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愔儿是朕的人,太后待她好,朕自会待太后尊敬,”邹临祈淡淡道:“可太后三天两头这样过来找她麻烦,朕若不护着她,实在是说不过去。”
“你就非要为了她,来跟哀家做对?”
“朕从不想与太后做对,太后若安安生生在宫里享福,儿子自会孝顺太后。”
他脸上神色至始至终都毫无波动,分明就是成竹在胸,从来也没把她看做是个威胁:“太后该知道,在宫里现在是谁说了算。若太后真以为能靠着那些臣子阻挠朕的决定,您便尽可以去试。只是最后若得不偿失,落下什么恶果,太后千万别怪儿子心狠!”
他冷声叫来外头守着的奴才,便有两名宦官把太后曾经送去王府的那把瑶琴抱了过来,搁在殿中。
“太后若想听曲子,大可以找乐姬进宫,由她们为太后解闷。愔儿有自己的事要做,实在没有功夫为太后弹奏。”
他面不改色地抓住琴弦,略一使力,将几根琴弦猛地扯断了。
一把残琴砰地一声掉去地上,正正摔在太后面前。
太后几乎快站不住,趔趄了两下,好不容易扶住桌角勉强撑着。
“张斗,”邹临祈叫了一声:“送太后回宫。”
张斗躬身过来,伸手欲扶:“太后娘娘,奴才送您出去。”
太后甩开他的手:“不用,哀家还没老到这种地步!”
她把目光从邹临祈身上撇过,挺直了腰背,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奚嬷嬷过来接她,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忙忙过来扶住:“太后,这是怎么了?”
“哀家到现在才知,原来哀家养了头狼,”太后显得极为疲惫,说话时中气不足:“再也管不了他了。”
奚嬷嬷看了眼身后的凌惜宫,说道:“太后,您在宫中苦熬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日,该好生享福才是。皇上自来极有主意,从来也没有办错过一件事。太后早早宽心,那些事不必再想了,否则若是伤了母子情谊,那可就不好了。”
太后疲倦地叹了口气:“罢了,哀家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