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擒获68
小白见他这兴致缺缺的模样，不由得犯起了嘀咕：“明明这事牵扯得最深的就是他，怎么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似的？”
“他是不想去被那个什么半面鬼恶心。”祁玉难得跟他解释道。
凌九曜回头笑道：“聪明。”
祁玉问道：“那阿曜你怎么又改主意了？”
“躲也不是办法，这样反而会显得我怕他们，干脆一劳永逸，”他按了按眉心，“把他杀了就是。”
落下这句话，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然而当他走到前面站定身，看清楚底下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时，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按上心口，感受着胸膛里有力的跳动，竟开始诡异地兴奋起来，仿佛他要带领着底下的一群妖魔鬼怪，去享受一场血腥的屠杀。
一想通这一点，凌九曜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心底里一个声音开始叫嚣，催促着他杀光身后的修士，然后成为一名降临人世的恶魔。
凌九曜蹩了蹩眉，直接往自己身上打下一道清心诀，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祁玉敏锐地发现了凌九曜的异常，侧过身关切道：“阿曜，你的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凌九曜叹了口气：“看到一群不想看到的人，心情不好，所以脸色难看了些。”
“他们对峙这么久，也该说两句话了吧？”凌九曜看向为首的半面鬼。
祁玉笑道：“估计是在等我们先开口。”
此言一出，段傲竹沉声道：“汝等宵小，居然还敢上门挑衅？”
半面鬼扯了个笑容，阴阳怪气道：“我们这不是想着上一次登门太过失礼了，特地前来赔罪而已。”
“赔罪？”段傲竹冷哼一声，“带着一众手下和兵器上门，在我山门外叫嚣，这叫赔罪？”
半面鬼嘴角扯的越来越大，脸上的疤痕也刻满了诡谲的笑意，他不怀好意地看向凌九曜，愉悦地勾起嘴角。
“主上，你不随我们一起屠了这些蝼蚁，怎么还跟他们站在一处啊？”
凌九曜睨了他一眼，笑着反击道：“你凭什么说我跟你们是一伙的？你有证据吗？”
半面鬼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自己的铁链，似笑非笑地看着凌九曜：“既然如此，那主人可就别怪我们，以下犯上了。”
“给我杀！”半面鬼一挥手，众鬼徒便一涌而上，激发了按捺已久的杀意。
段傲竹稳住心神，镇定地让身后的修士应对。
两方人马很快厮杀在一起，一时间难以看出胜负。
凌九曜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他把目光一直放在半面鬼身上，仔细观察着他的一招一式。
“看出什么来了吗？”祁玉笑着问道。
“没有，”凌九曜叹了口气，“这身法我找不到与之对应的本源。”
他又看了片刻，手里提起陨天：“罢了，先拿下再说。”
祁玉摩挲着了一下指环，笑道：“阿曜，我帮你。”
“好啊，”凌九曜纵身一跃，“记得抓活的。”
他落入人群中间，一路势如破竹地杀了过去，手中长剑直逼半面鬼而去。
那半面鬼也有些实力，手里铁链一挥便取了数名修士的性命。凌九曜来到他的面前，用陨天轻而易举地挡住了铁链。
半面鬼微惊，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主上这是想要亲手取我性命？”
“我跟你不熟，”凌九曜先扔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把剑刃对着他，“所以别表现得跟我这么亲近。”
半面鬼低笑一声：“那就得罪了。”
他甩出铁链缠上陨天，想要借此让凌九曜困在原地，然而凌九曜可没想着把铁链从上面解开，而是直接一动剑身，将铁链震个粉碎。
半面鬼被灵力余威波及，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然后他不在意地笑笑，又掏出一条铁链。
“哟，你居然还有存货？”凌九曜故作惊讶道。
半面鬼笑道：“意料之外吧，主上？”
“没事，你有一条我弄碎一条。”
他二人在此对峙，而旁边段傲竹在见到凌九曜放出灵力后，表情凝固了一瞬，眼神意味不明。
凌九曜自是没有注意到他，因为他又震碎了一条半面鬼的铁链。
但随即他觉得这么打挺无聊，于是看了一眼对面抱着双臂看戏的祁玉。
祁玉会意，一甩长鞭直接缠住半面鬼的腰身，然后重重地一拉，直接把他砸到地上。
几乎同时，凌九曜拿出一张符咒，隔空拍到了他身上，彻底锁住了他的经脉。
凌九曜一步一步地走到他身边，怕他撕下符咒，于是动作轻柔地把手放到他的额头上，对着他温柔一笑。
然后直接用灵力挑断了他的经脉。
半面鬼望着他笑，但因为疼痛让他的笑容变得扭曲起来，配着他半张脸上的疤痕，看起来让人作呕。
“主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狠。”
“我，和你不熟。”
凌九曜冷冷地扔出一句，懒得再听他说话，用陨天敲晕了他。
“归一宗里是不是有禁闭室？”他转头看向段傲竹。
“是。”段傲竹应道。
凌九曜拍了拍棋盘：“白大爷，帮忙把人拖到那儿去。”
在这种事面前小白倒是没那么抵触，黑着脸就把人拖走了。
凌九曜还没松气，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支冷箭，他虽动身避开要害，但手背还是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祁玉目光一凛，忙走到凌九曜身边：“阿曜……”
“没事，”凌九曜打断了他，“就是点皮肉伤。”
他动了动手掌，伤口瞬间复原。
祁玉眨了眨眼睛：“是我没照顾周全。”
凌九曜一愣，他笑道：“你怎么还自责起来了？这不是我自己的事吗？”
祁玉不语。
凌九曜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反应，无奈道：“那……你帮我把剩下的喽啰除掉把。”
祁玉转笑，轻轻应了一声好，然后手中长鞭瞬间化作数条纤细的金丝，猛地没入他们的胸膛。
祁玉笑着一扯，瞬间金丝的尽头就多出了一颗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那些还在与他们对战的修士见到这情形，只觉得胃中翻腾，干呕一声便到一旁吐去了。
凌九曜按了按眉心，悠悠叹道：“太血腥了。”
祁玉一挑眉：“那我下次注意？”
凌九曜笑道：“行。”
他随手掸去身上的血迹：“打这么久，累了，回去睡觉。”
祁玉微微颔首：“好，我陪你。”
凌九曜皱了皱眉，一脸惊恐道：“这东西，也能陪？”
祁玉闻言笑了出来：“阿曜，你还是莫要多想，我就是陪你一起回去。”
凌九曜尴尬地咳嗽一声，把话题揭过。
那半面鬼既被押进了禁闭室，自然要面对一众仙门的审问。但他的嘴也是硬得很，任凭他们怎么追问，总是保持着一种诡异的笑容看着他们。
了尘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依老衲看来，我们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段傲竹叹道：“也罢，今日就先这样吧。”
众人在他四周设下重重禁制，命多名弟子在此看守，然后转身离开。
他们走后不久，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来到了此地。
凌九曜随手定住了那些看守的弟子，然后径直朝半面鬼走去。
半面鬼的模样有些狼狈，身上锁着几条沉重的铁链，但身上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气势仍是没变。
“主上，您来了？”半面鬼笑道，“莫非，是来救我的？”
“我可不是你的主人，”凌九曜冷笑道，“也自然不会救你。”
“那主上这是来做什么？亲手送属下上路？”
凌九曜卸下门锁，抬腿跨过门槛，缓缓向半面鬼走去，带着让人难以反抗的压迫感。
他低笑一声，蹲在半面鬼面前，用一把匕首抵住他的喉咙：“我就是想来问问，你到底是谁啊。”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又一直抓着我不放，是个人都忍不下去，”凌九曜猛地把匕首抵深了些，“我这心里也自然不舒服了。”
半面鬼闻言却笑了起来，面容癫狂：“凌九曜，你还真的把一切都忘了啊。”
凌九曜无所谓道：“是啊，所以这不是来问你了吗？”
半面鬼狰狞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凌九曜“啧”了一声，把匕首收了回来：“我知道像你这种人是不怕死的，所以拿命威胁你也没用。”
“但我这心里吧，恶气难出啊。不好好折磨你一番，我怎么能消气啊。”
他一点一点滑下了匕首，在半面鬼小腹上停了下来。
“你这种恶鬼，应该吃了不少人吧，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自己的肉？”
半面鬼闻言一抖：“你要做什么？”
凌九曜嗤笑一声：“我能做什么？”
“我想，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细细炖煮，直到软烂入味，然后让你吃下去。”
“放心，我会用灵力吊着你的命，然后再给你喂颗丹药，我割一片肉，你身上就会长一片肉，不会那么快死的。”
凌九曜说这话时笑得极为和善，仿佛只是在和一位老友叙旧。
“你以为我会怕吗？”半面鬼嘲讽道。
凌九曜笑着摇摇头：“我还没说完呢。”
“我还要把你送到一个没有声音也没有光亮的地方，没有人来救你，你也不会死，你在那里就只能不断地重复一件事。”
他笑容扩大，吐出来的话让人生寒：
“那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咽下自己的血肉。”
显然，他这番威慑起到了作用。
半面鬼脸色苍白，歇斯底里道：“凌九曜，你和祁玉一样，都是疯子！”
凌九曜目光一凛：“你认识他？”
还没等他接着问下去，半面鬼呜咽一声，瘫倒在地。
凌九曜冷着脸探了探他的脉搏，已经停止跳动。
是谁在他的眼皮底下杀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问到祁玉的身份，知情的人总会在他面前出事。
祁玉啊祁玉，你到底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