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离山57
祁玉笑道：“之前没有仔细看过这位年纪轻轻的掌门，现在隔得近了想好好瞧瞧。”
凌九曜微微颔首。
祁玉负手而立，摩挲着手上的指环。
小白透过棋盘看见祁玉这模样，叹了口气。
明明凌九曜第二日就要起身去寻找那群人的下落，但是当晚他并没有入睡。
他再一次等着小白入眠后，不动声色地从铜钱里拿出了之前他一直藏在白露村床底下的那枚铜镜。
他指尖拂过古镜上凹凸不平的花纹，眼里跳动着诡谲的光。
青龙临死前让他记住创世神，那他今天就要问问创世神。
凌九曜唤醒了铜镜，想要从它这里得到关于创世神的一切。
意料之外的是，铜镜里的记载和那些传记里的并无二般。
凌九曜皱眉，这古镜是魔界的一个宝物，里面最全地收录了六界之事，对向来神秘的创世神怎么可能只是一段浮于表面的记载。
创世神，三千年前开创六界如今格局的神明，以一己之力铸造出星棋，点化数名人界的有志之士成仙，组成了现在的天界。
而创世神其实也是世上的最后一个神。
三千年前，六界迎来了一场巨大的动荡，直接摧毁了神界，创世神在神界消失之际成神，在稳定六界后陨落，从此这世间就再也没有神明的出现。
在那以后，星棋掌管着六界运行，天界维持着六界的秩序。
而人界自第一位修仙人士出现后，各类修仙门派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构成了现在的修仙界。
凌九曜摇头，这些官面上的记载他早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若他想知道的就是这些，那他还冒着被小白发现的风险查这古镜干嘛？
他脑中忽然有一道灵光闪现，他忙抓住了这道灵光，捧着铜镜开始问另一件事。
“三千年前那场动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铜镜没有像往常一样告诉他答案，而是猛烈地震动了起来，缕缕红光从铜镜的花纹里发出。
一道东西碎裂的声音传来，铜镜的镜面彻底粉碎。
凌九曜面色阴沉，如墨的黑云在他眼中弥漫开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骇人。
他紧紧地攥着那铜镜，忽地一笑，脸上的阴云也随之散去。
看来青龙不能说的东西跟这个有关啊。
凌九曜收回了铜镜，暂且把这件事情搁置脑后。
而他一直提心吊胆防着的小白，现在其实并不在棋盘里。
小白此刻正坐在祁玉面前，听着这个人发疯。
“你说，我要是把那个姓宋的杀了，天界那群人会不会恨死我？”
祁玉指尖上绕着一根金丝，嘴角噙着一丝醉人的笑意。
小白面无表情道：“我看你不用杀了他，天界早就恨死你了。”
祁玉头倚着手臂，半个人靠在床架上，看起来心情不错。
当然，仅限于看起来。
“虽然杀不杀他天界照样恨我，可我就是看他不爽怎么办？”
小白有些不耐烦：“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能不能放我回去了？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不问问我的意愿你就把我拽过来，还有没有点人性？”
祁玉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然后侧过头。
“你走吧。”
小白回都没回他一声，站起身直接离开，仿佛和他多待一秒就浑身不舒服一样。
他蹑手蹑脚地爬回了棋盘里，进去之前看了一眼床上背对着他躺着的凌九曜，松了口气，
凌九曜应该没有发现他离开过。
而凌九曜在他爬进棋盘后睁开了眼睛。
看来这个小白挺不老实啊。
一个夜晚，三人心中各有自己的想法。
第二日天光大亮，凌九曜如往常一般起身，把棋盘拴在了腰上。
他走出房门，几乎是同时，祁玉也从旁边走了出来。
“起的挺早。”凌九曜跟他打了个招呼。
祁玉把一缕滑下肩头的发丝往后挑了挑，回给凌九曜一个笑容。
“走吧，我带阿曜你去找那群不识好歹的人。”
凌九曜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挺积极。”
他去找风知云道了个别，在后者的目送下走出了山门。
也不知道这一去，踏上的是一条怎样的路。
可这还没走出几步，两人就停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瞬移和缩地千里都不能用？”凌九曜满头黑线。
祁玉笑着点头：“是啊。”
他解释道：“他们的踪迹要追寻着找，我也没办法一下定准他们的位置，只能一路走一路找了。”
凌九曜揉了揉太阳穴，不是他有多么娇贵走不得路，而是他总觉得这祁玉怎么有点不靠谱？
况且这路途遥远，时间越长变数也就越多。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祁玉摆手道：“走吧走吧。”
然后自己一个人迈开步子往前走。
“阿曜，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你就不能走快点？”
凌九曜这么说着，却也停住了脚步。
祁玉笑着跟上了他：“这路啊，只有我知道怎么走，我这不是想给阿曜你带路吗？”
凌九曜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自己刚才就是一时郁闷，倒把这个给忘了。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祁玉，默默地把小白拽出来放在肩头。
经历了这么多次，小白已经习惯了。
他看看凌九曜，再看看祁玉，幽幽道：“你又把我拉出来做什么，这大白天的可不需要我给你照路。”
凌九曜对着小白笑道：“我就是想请白大爷你出来看看风景而已。”
小白阴阳怪气道：“哦，那我还真是多谢你了。”
他突然露出个狡黠的笑容，用神识叫了一声凌九曜。
凌九曜心知他这么做是为了避开祁玉，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叫我做什么？”
“我看你不是为了想让我看风景，而是不想和祁玉单独待的时间太长吧？”
凌九曜一噎。
他讪讪地摸了一下额头，一时之间竟无法违心地反驳他。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他跟祁玉待在一起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倒也不是和讨厌之人同处一个空间的厌恶，但他自己也弄不清这是个什么态度。
“白大爷，你知道的太多了。”凌九曜笑道。
小白毫不在意地掀了掀眼皮：“所以，你想要灭口吗？”
凌九曜弯起眉眼：“也不是不行。”
“你要不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
二人斗嘴之间，祁玉倒是把他们的举动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招人烦的棋灵，好像在和阿曜传音？
他敛了几分笑意，把小白从凌九曜的肩上提了过来。
凌九曜有些不明所以，小白也是一脸茫然。
小白眨了眨眼睛：“你做什么？”
祁玉笑道：“见你可爱，想和你多待会儿。”
小白对这个向来嘴里吐不出什么大实话的祸害翻了个白眼。
祁玉低笑一声，扯住了小白的脸颊，使劲儿地揉了揉，故作惊讶道：“阿曜，你这个小东西从哪里来的，倒是有趣得很。”
“痛痛痛，”小白忙从祁玉手里抢回来自己的脸，“凌九曜你就不管管？”
凌九曜一脸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管？”
“白大爷，我可没有干扰别人行为的权力。”
小白想跳回凌九曜肩膀上，却被祁玉一把抓住，按了回来。
他挣扎着，声音从祁玉手底下传来：“凌九曜，你干扰别人的例子还少吗？”
凌九曜笑着点点头：“确实不少，但我也总不能干那些缺德事儿啊。这不，这次我就不打扰了，人家爱怎么做怎么做。”
小白从祁玉手下挣了出来，却仍是被祁玉抓在手中。
他看着左右夹着他的两个人，心里一阵悲愤。
果然，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坏！
凌九曜笑着摇摇头，看向祁玉：“行了，别欺负狠了，放过他吧。”
“好。”
祁玉点头，然后手一松。
小白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形有些摇摇晃晃，然后头朝下直接栽到了地上，脸与土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小白：“……”
凌九曜扯了个笑容，戳了戳地上的小白，道：“白大爷，这次可不怪我啊。那个，你没事吧？”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