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承诺6
从商五年的路斯越跟老爷子要了7天的年假,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她就要滚回路氏上班了。
翌日,太阳出来了,金黄色的光铺天盖地撒下来。
第8点25,路斯越顶着一张精致妆容的脸,梳着对公万年不变的的中分发型出现在路氏集团门口。她头发很顺,扎成一缕从后颈处垂下来,白色西装加黑裙把她霸道女总裁的气势抬得很足。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砸在路氏集团大厅的大理石地砖上。
“路总好。”
“路总好。”
“路总好。”
路斯越面无表情穿过大厅,走到专属电梯门前,把指腹按在了电梯的识别钮上。
路斯越的总裁办公室在顶层32楼,一整层就只有她一个人,高处不胜寒说的就是她。
办公室的装修是大气的灰色系,简单,但昂贵。
七天假期过得她黑白颠倒,路斯越一进办公室就连打了两个哈欠,生理眼泪都被哈欠带出来了。
蒋秘书从31楼的秘书办上来,他在外面敲门:“路总。”
“进来。”路斯越把白色西装脱掉,扔在了沙发上,她今天在白色西装里穿了一件黑纱衬衫,露出影影绰绰的黑色胸衣,很欲。
蒋秘书三十七岁,个子很高,长了一张舒服脸,他别开眼,没有让视线落在路斯越的身上:“路总,还是老规矩吗?”
路斯越坐到老板椅上,双手张开往后躺靠,眼神虽然很淡,却透着一股野劲儿:“你都说了是老规矩,还问?”
蒋秘书想自己掌掴自己:“好的路总。”转身的那一瞬,蒋秘书又在心里告诫自己一遍,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是一弯锋利的刀,迷人,但致命。
只可远观,切不可亵玩。
当然,以他的身份,还亵玩不了路斯越。
待路斯越把一杯黑咖啡喝完,蒋秘书抱着一摞文件进来:“路总,这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
路斯越没说话,扬着下巴让他把文件放下,蒋秘书放下文件,出去了。
她没立即去看堆积着的需要她签字的文件,而是给顾鸢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干嘛呢?”路斯越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赤着脚走到落地窗边。
她习惯在办公室里赤脚。
“在煲汤。”电话里,传出瓷具碰撞的清脆声。
路斯越咯咯地笑:“男朋友一回来,你就变成小厨娘了?”
顾鸢被她打趣惯了,也不生气:“不是,周砚受了伤,我想给他煲点汤养养身子。”
“受伤?”路斯越收起玩味的笑:“怎么受伤了?严重吗?”
顾鸢说不严重:“就是后脑勺被棍子锤了一下。”
“后脑勺?”关乎闺蜜的幸福大事,可不能马虎,路斯越问:“医院怎么说?”
电话那边是砂锅盖子盖上的声音:“没有去医院,不过我让刘医生来处理了,”顾鸢出了厨房,越过客厅,往卧室去:“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路斯越担心的才不是周砚的伤,她只是担心周砚的伤会影响顾鸢下辈子的幸福:“我上午也没什么事,过去看看。”毕竟伤的是后脑勺,可大可小。
“你要是没事就过来,要是忙就算了。”
路斯越瞥了眼高高一摞的文件:“我有什么好忙的,在家等着,我也过去喝碗汤。”
顾鸢在门口挂了电话才拧开卧室的门把。
卧室里的窗帘紧闭,但天花板一圈的射灯开着,昏黄的射灯打下来。
床上,一个男人侧着脸趴在枕头上,后脑勺的位置贴着纱布。
周砚听见声音,睁开眼,他上身没穿衣服,欠了身子坐起来,肩上的毯子滑下去,露出了精硕的胸膛,他伸出一只胳膊,朝顾鸢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顾鸢走过去,脱掉鞋,上了床,坐他旁边,把他垂在额头的刘海往旁边拨了拨,问他:“饿不饿?”
顾鸢生了一张温柔脸,声音也柔得出水。
周砚呢,眼窝很深,鼻梁很挺,嘴角上翘,笑起来有点颓有点坏,是那种会让人误会的风流脸。
他把脸凑过去,在顾鸢的红唇上啄了一口,看着她的眼睛,问她:“怎么起这么早?”他知道顾鸢有睡懒觉的习惯,正常情况下,她都是上午九点半才会醒。
九点半是顾鸢的生物钟,但周砚受了伤,就是特殊情况,她昨晚特意定了早上六点的闹钟。
“我给你煲了枸杞鸡参。”顾鸢不会做饭,只会煲汤,为了周砚,她学会了煲各种各样补身体的汤。
周砚刮了下她的鼻子,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眼睛里:“六点起来就为了给我煲汤?”
周砚看顾鸢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眼神不一样,他看别人的时候很少去盯着对方的眼睛瞧,除了审犯人的时候,但对顾鸢,他连说一个字都会盯着她的眼睛。
顾鸢爱他看她时眼里的炙热,像会酌人喉的烈酒。
他们在一起两年了,可顾鸢还是会脸红,她红着脸垂下头,“嗯”了一声。
周砚爱她脸红的样子,他掀开被子,都没怎么用力,就掐着她的腰把顾鸢抱到了腿上:“今天没事,陪你去街里转转。”
可他的头还没好,顾鸢不放心:“就在家呆着吧。”对她来说,只要和他在一起,在哪都无所谓。
周砚冲她摇头,“好不容易有一次假,你不想我陪你去看看电影吃吃饭,做一些情侣之间会做的事?”
顾鸢当然想,“那你把汤喝了,我们再出门。”
“好,”周砚单手搂着她,把她的腿缠他腰上,他撑着床垫下了床,进了卫生间。
顾鸢突然想起来:“你穿衣服,等下斯越会来。”
卫生间空间很大,浴台就有两米长,周砚拿了条毛巾搭在浴台上,把她放上去,然后去挤牙膏:“她来干什么?”
“我跟她说你受伤了,她说来看看你。”顾鸢接过他挤好牙膏的牙刷,开始给他刷牙。
周砚很喜欢她给他做这些,顾鸢给他刷牙的时候,周砚就一直盯着她的脸瞧。
刷完了牙,周砚怕水溅她身上,就去了另一个水龙头下洗脸。
周砚正喝汤的时候,路斯越来了。
顾鸢领着她进了餐厅,“你先坐。”她去厨房拿碗。
路斯越拉了把椅子坐下,懒懒地靠着椅背,挑着眉看对面的周砚。
周砚垂着眼皮喝着碗里的汤,漫不经心的语气:“多谢关心。”
路斯越看他受伤,心情不错,笑了声,痞里痞气地回了句:“不是很能打吗,怎么还能被棍子干到头?”
周砚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只盯着碗里的汤:“你不是个女人吗,怎么穿个高根鞋还能崴到脚?”
上个月,路斯越因为高跟鞋鞋跟太高,把脚给崴了,一个多星期才好。
路斯越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她在周砚这,很少能讨到便宜。
顾鸢拿了个碗从厨房出来,把汤里面的参根漂到一边,给路斯越盛了碗纯汤。
路斯越刚刚吃了瘪,心里有点不痛快,她也给周砚找不痛快:“天天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挣的那两个钱够给顾鸢买个包吗?”
顾鸢皱眉咳了一声。
路斯越瞥她一眼,收了声。
“啪啦”一声,周砚把碗里的勺子撂出了响。
路斯越心里咯噔一下,顾鸢忙拉了拉周砚手臂上的白T一角:“斯越没别的意思。”
路斯越看不惯顾鸢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我就那意思,”她也撂下了手里的勺子:“放着那么大的家业不去继承,跑去干个缉毒警,”她看向顾鸢:“你自己算算,一个月30天,你能见他几天?”
顾鸢知道路斯越是为她说话,可她也知道做缉毒警是周砚最喜欢做的事。
“斯越,我喜欢他做警察,”她眼眶发热:“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警察这个职业。”
路斯越:“……”她只知道顾鸢小时候喜欢看交警站在马路中间指挥交通。
汤也没心情喝了,路斯越从椅子上站起来:“公司还一堆事呢,我先走了。”吗的,早知道就不来了!
顾鸢把路斯越送到门口。
“对不起啊,”路斯越也就只会在顾鸢面前低头:“给你找不快活了。”
“没有,”顾鸢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她笑着抬手摸了摸路斯越一丝不苟的发顶:“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好男人来心疼心疼我们的小越越呢?”
路斯越被她的语气逗笑了:“去你的,”她抬着下巴扬了一下:“进去吧,我走了。”
“嗯,”顾鸢朝她摆手:“路上慢点。”
关上门,顾鸢的手在门把上停留了三秒,轻轻吐出一口气,往餐厅去。
餐厅里没人,顾鸢去了客厅,周砚正垂着头靠在沙发里。
“周砚。”顾鸢走到他跟前。
周砚抬头,眼睛盯着她的眼睛:“鸢鸢,”他吞咽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他腿上,他把顾鸢的手握在手里:“我知道我陪你的时间很——”
顾鸢抽回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说这些。”
虽然周砚的嘴被堵上了,可他还是说了句:“对不起,鸢鸢。”
顾鸢把手松开,抱住他:“我喜欢在家里等你。”撒谎,哪有人喜欢去等一个人。
“可我不喜欢你受伤。”他受伤,她会不喜欢他做警察。
“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那样,她才能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他的工作不是一个高危职业。
周砚把她抱紧一些:“好,我答应你,”他用了些力去吻她的颈窝:“还记得我对你的承诺吗?”
“记得。”
周砚与她拉开些距离,双手捧着她的脸,眼里光亮灼灼,“我会说到做到。”
顾鸢笑着点头。
他们在一起的第9天,周砚拉着她的手,对她说:“顾鸢,我喜欢做缉毒警,但我也喜欢你,”他在周家大门口的路灯下吻她的额,对她许诺:“再给我五年,三十岁,到了三十岁,我就脱下警服去娶你。”
如今,距离那一天,还有三年。